“想不到这野鸡坡原来是痴男怨女幽会的地方。”罗建成说。
“这样下去女方那边没有事,反正丈夫是傻子,公婆巴不得儿媳妇去外面‘苗风水’,因为当地人信奉野种聪明的说法。只是时间一长向氏见丈夫行为怪异开始怀疑,到了后来竟然还将两人在野鸡坡捉了奸”
“后来呢?”众人齐问。
“后来向氏大闹大吵,还喊来娘家人,再后来李一凡当然不敢跟顾绿云来往。这样过了几年,直到吴天保起事,李一凡趁乱再与顾绿云接上了。
在久别重逢的那一刻,顾绿云哭得昏天暗地,她告诉李一凡,每隔半个月她都要去野鸡坡,这些年从不间断,尽管一次次失望,她一直不灰心。
这次见面后,顾绿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女扮男装去吴天保麾下从军,因此她建议李一凡也去投军。其时吴天保的义军风头正劲,每个村的年轻人多数都跟着起事。
李一凡回到家里和向氏说出想去从军的想法,向氏认为丈夫从军就会远离顾绿云,省的自己天天小心提防。
然而没多久娘家在吴天保麾下的堂兄弟告诉她,顾绿云正扮作男人天天跟李一凡在一起。向氏一听立即火急火燎的来到军营,顾绿云闻风已经逃离,她只好将丈夫从军中拽回家中。
向氏又去到顾绿云的婆家,希望他们按规矩把顾绿云绑在猪笼里沉潭。顾绿云的公婆向着儿媳,反过来说向氏败坏顾绿云的名誉。
向氏因找不到可以作证的人,放了一万头鞭炮给顾绿云赔礼。向氏又气又恨,于是把矛头转向沫英的妈妈,她认定丈夫与顾绿云通奸是沫英的妈妈一手造成的这便是向氏与顾氏成为仇家的前因后果。”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你到是快点说李一凡从云南回来后找到老相好没有。”候洞猿急切地问。
“他从云南回来后没有找到老相好。”
“顾绿云去了哪里呢?”罗建成。
“还是照你的思路往下说,不用理他!”罗国矮瞪了罗建成一眼以此表示不满。
“妻子去军营捉奸,苦命鸳鸯分手的时候,顾绿云表示无论天荒地老,她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去野鸡坡等候。
可惜的是因为妻子的看管,李一凡从那之后再没有机会出门,不久大迁徙开始了。
我前面说过,李一凡到了定远还经常跟在刘福通麾下的同乡联络,他其实是去打听顾绿云的下落。
有人说顾绿云一家也充军了,他发疯般到处寻找,但是没有结果。后来又有人说,她留在原地没有充军,因为她的傻子丈夫不可能跟吴天保起事,而她女扮男装混入军营这样的事是得不到坐实的。
李一凡也偏向于她没有出来,并发誓要在有生之年找到她。李一凡从云南回来后,家乡早已物是人非,那里的住民多数是从江西迁来的,这些人甚至不知道这里的原住民迁往安徽定远这桩事。
顾绿云的娘家及婆家的住所住的也是江西人,自然也没有半点蛛丝马迹。他来到野鸡坡,发现他们当年幽会的地方种了一排月季花,一数有十三株之多!这些花显然是顾绿云所植,她也可能在这里等了十三年,十三年后才不知所踪。
李一凡回到丹口的时间正好是他离开时的季节,瓜果正盛,所有的东西吃到嘴里也不再是当年的味道!
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找不到心上人。跟李一凡一起回来的是沫英手下一位能干的心腹,一到湖南马上与当地官员接触。
官员们都巴不得傍上沫英,主动向李一凡提供一切方便。李一凡想通过地方官府寻找顾绿云的下落,也没有半点结果。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灰心,在野鸡坡山脚下的平地建宅而居,每天都要去野鸡坡等候他居住的地方后来成了丹口镇。”
“这个故事差不多该结束了吧,我觉得李一凡这辈子是不可能见到他的相好了。”一直沉默的舒祥林说。
“是的,他没有再见到相好,这是唯一的遗憾,如果用当地人的标准去衡量他的晚年,他的晚年还算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