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黑暗阴冷的陵墓内,四周遍布着一具具敞开的棺材,棺材内趴着一个个背生白色羽毛的腐烂死者。
四道身影在棺材之间的空地上飞快的勾勒而出,正是前来寻找关于自己为何频频失忆真相的阿兹克·艾格斯和携带着两位密偶的克莱恩·莫雷蒂。
在克莱恩终于摆脱了强烈的眩晕感后,他刚抬头看到了阿兹克先生正在凝望着层层阶梯通向的陵寝深处,还没等他提醒阿兹克,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啧啧,还真是狼狈啊,克莱恩。”
克莱恩猛地回头,发现爱德蒙正一脸笑意的坐在一具完整的棺材上后松了口气,不解地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一旁的阿兹克先生并没有示警,克莱恩自动忽略了可能是其他人假扮爱德蒙的可能。
“我要是不来,今天你就会暂时失去一位对你尽心尽力的老师喽。”爱德蒙看了眼依然在注视着陵寝的阿兹克,回头向克莱恩笑道。
克莱恩闻言终于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阿兹克先生会被陵寝深处可能存在的人造死神所击倒,化作这个计划的一部分,现在看到一脸自信的爱德蒙他的高高悬起的心终于稍有回落。
“谢谢。”有些失神的阿兹克先是感谢了一声爱德蒙,随后自言自语道:
“之前的沉眠让我回想起了更多的事情,我看见了坐在头骨王座上的自己,看见了倒毙在王座前方的非凡者和普通人们,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就那样突然的死去,接着变成一个又一个向我效忠的不死生物。”
“而我就那样冷酷地注视着,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任由这样的灾难蔓延至乡村和城市。”
“这让我觉得不像自己,可是,我很清楚,那就是真正的自己。”
“我感觉自己正在往这个方向回归。”
不等身旁的爱德蒙和克莱恩回应,凝望着陵寝深处的阿兹克自顾自往下说道:
“我记起了第一次死去又复活时的情况,躺在一片苍白的尸体之中……”
“后来,我偶然救了一位贵族少女……”
“我们在自己封地修建了城堡,有了孩子……”
“我的孩子告诉我,他想前往贝克兰德,开始自己的骑士之路……”
阿兹克眼神恍惚了一下道:
“我又一次死去,浑浑噩噩醒来,本能地远离了封地,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我每一次都会获得不同的人生,那种发自内心的喜爱,无奈和满足一次又一次让逐渐恢复记忆的我错愕,疑惑,矛盾。”
“有一次,我是个孝顺的儿子,但当我真正‘醒’来,才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漠视着他们真正儿子死去的小偷,一个窃取了他们儿子身份的小偷。”
“那时,我有一张可以让我变成任何人的面具,但在一次苏醒后丢失了,这或许是我自己主动弄丢的……”
克莱恩想起了阿兹克先生提过的那个喜欢向他讨要糖果的女儿,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
“我认为,您并不是内心分裂,而是在和疯狂的精神做斗争。
“失去过往记忆后,一次次开启新人生的您,是善良的,热情的,拥有充沛情感的,越靠近当前的人生应该越能体现这点。
“这可能才是真正的您,本质的您,而‘死亡执政官’时期的您有受到非凡特性内蕴藏的失控倾向的影响,有受到那位死神从高位传递下来的影响,我听说,祂在‘四皇之战’后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