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山下来人,说子元的母亲突然病危,子元听后伤心异常,和息夫人说明原委后马上收拾行李准备下山。子元出生于息川脚下的一户普通的农家,出生后没多久,父亲便因病去世了,从小他与母亲相依为命,母子俩感情十分深厚,十岁时,子元被息夫人选为大弟子,他才离开母亲上到息川上来。因为勤勉练功,课业繁重,况且又要照顾下面的师弟师妹们,所以上山十年,子元回去探望母亲的次数也寥寥无几。不过,他的心中一直挂念着自己的母亲,他勤勉练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自己能早日学成下山,好伺候母亲终老,可是子欲养而亲不待,谁知道母亲竟然突然病得这么严重,想到这些,他实在是心如刀割。
一阵寒风吹了进来,房内的烛火一闪,像是要灭,又在最后一刻重新亮了,子元收拾完行李,也无心休息,将近子时,再过一个时辰,他就要下山去了,正在伤心,他听见门外有敲门声,“大师兄,你休息了吗,我是离川。”
“川儿。”听见离川的声音,子元赶紧站起来打开门。
外面,站着离川,和平时看上去有些不一样,好像是刚刚决定要来,她脸上还带着没有洗净的残妆,头上也没有那些叮当作响的头饰,只剩下了一根青翠的簪子,莹莹的光在寒夜中一漾一漾的,有几根长发凌乱地垂落下来,无力地飘在她的睫毛上,湿湿冷冷的,一轮寒月正在她的身后,她的衣衫被风吹起,一荡,好像她整个人就要化到那月色中去,子元赶紧伸手拉住:“川儿,这么晚了,外面很凉,你怎么出来了?”
不知为何,子元每次和离川说话时,说出来的话只有责怪,只有着急,他马上牵起离川进屋,给离川披上了一件衣服。
“大师兄,你是不是一会就下山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一会就走了,我母亲病重,我要回去照顾她。”
“师兄的母亲病重,我也着急,不知道该给师兄做点什么,今天听说你要回去的消息,我就想来看看你,可是姑姑说你正伤心,让我不要来打扰,我是等姑姑从我房里走了,才偷跑出来的。”
“川儿你怎么这么任性,这么冷,这么晚,你的身体不好,怎么能出来呢,你要听姑姑的话。”
“可是师兄,我不知道怎么了,一听说你要走,我就心里空空的,再也不怪你平时总拘着我,管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