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京城,那匹赤兔马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过去,宫门的守卫见远远一个骑在赤兔马上的白衣公子,就知道是小王爷延泽来了,有人则紧走几步,垂手站立,等着帮延泽牵马。
“小王爷。”见小王爷下马,守卫们纷纷敛容屏气,他们如此恭敬不仅因为延泽是皇上的最喜欢的侄儿,更因为延泽身上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公子气质,守卫们见到他,总是无法抗拒他的不怒自威。
延泽将马交给其中一个守卫,朝其他人微微点了点头,就往皇上住的长青宫直走过去,按照予族的规矩,皇族之中的成年男子不得经常出入内宫,可延泽却是一个例外。原来延泽自幼聪明伶俐,深得皇爷爷的喜爱,从小就在皇爷爷身边长大,当时的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是看着延泽长大的,也很喜欢这个侄儿,二人交情甚笃。后来延泽长大了,不便再留在宫中,这才回到了四王爷的王府。三皇子登基之后,延泽成了他最为信任的臣子,所以经常召他入宫,和他商量一些予族的事务,或者托他去办一些不便为其他人知道的事情,有时也仅仅是聊聊天,叙叙叔侄之谊。今天一早,延泽就收到了皇宫传来的消息,让他今日午时进宫,所以他练完兵马上就来到了皇宫,一进长青宫,就见皇上等在厅中,延泽忙措手行礼:“侄儿拜见皇上。”
“泽儿来了,快坐吧,刚练兵回来吧,辛苦了。”皇上微笑地看着延泽。
延泽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每日早晨去练兵是侄儿的份内之事,不辛苦。不知道皇上今日召我,是有什么事吗?”
皇上看了一眼站着的宫女们,“你们先退下吧。”
等宫女们都退下了,皇上这才开口:“今天急着召你来的确有急事,昨日有人在城外看到皇兄了。”
延泽腾地站了起来,“消息确实吗,这么多年,您寻遍了整个予族,都没有找到大王爷,他怎么会出现在京城附近呢,照我们之前的想法,他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在某处山中隐居才是啊。”
“看到皇兄的那个人是宫里的老侍卫了,对皇兄很是熟悉,他说即便那人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但是气度却和一般人完全不同,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可是那会城外人太多了,那人在人群中一闪就不见了,他没有追上。”
“既然是宫中的老侍卫,那应该不会有错。”延泽没有多说什么,他看着窗外的光影流动,若有所思。
“或许是我们之前的想法有误,一直都在各处深山寻找,所以至今一无所获。皇兄在位时,与很多江湖中人关系匪浅,退位之后受到江湖之人的掩护,隐于喧嚣的江湖也未可知,大隐隐于市,皇兄或许已经达到了居尘世而心不动的境界了吧。”皇上长叹一声,他坐了下来,举起一杯茶,久久地看着,眼中的神情落寞,他身旁的香炉的香缓缓地在空中飘着,灰灰地罩在他身后。
“皇上,这么多年,大王爷都不肯现身,一定有他的理由,还是等我们找到他再说吧。”
“当年大皇兄突然下诏将皇位禅让给我,人从此就消失了,其中缘由不得而知。如今我虽然身居皇位,天下至尊,但是却无心于权力,人生碌碌,我只想早日摆脱这尔虞我诈的漩涡,去一个无人的地方,心随云卷云舒,逍遥度日。可是既然现在掌握着天下,就不可不为黎民和江山社稷竭尽全力,如果能找到大皇兄,劝他回到皇位之上,我也算是既不负天下苍生,也不负自己了。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余,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卸下这重担啊。”
“既然有了大王爷的消息,一时间他也不会走远,我马上就去找,希望这次能找到。不过,我还有件事我要向皇上禀告。”
“什么事?”皇上从感伤中回过神来,他在座位上稳了稳,脸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寥落川那边,无定先生已经集合了所有他江南派的旧部,又将以前住在寥落川的那些无业游民集合起来训练过了,那些人不但具备了各种谋生的本领,而且每个人的功夫也都不错,据侄儿所看,是时候让他们到皇宫周围来了,一是让他们每个人都能尽早谋生,二是将他们分散在皇宫周围,万一您这边有需要,把他们召集起来也不费时间,皇上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