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带回去的染甲膏,颜色都太艳了,没有和那具女尸指甲上颜色相同的。
“你把所有商铺的染甲膏都买来了吗?”离川看着面前摆着的几十个罐子,脸上满是疑惑。
“是的,有家胭脂水粉铺的伙计说,予族的女孩子都喜欢红一点的颜色,淡色的做了卖不出去。不过那个伙计说他会做淡色的染甲膏,他把这种染甲膏给自己的姐姐用,他姐姐很喜欢。可是她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他姐姐了,我看那个伙计的面相,和地窖中的女尸有几份相像。”看离川没有找到和女尸指甲上相同颜色的染甲膏,临风已经猜出了八九分,他心中一紧,店铺里那伙计稚气又急切的脸就浮现在眼前。
“快三个月?”离川再次看了看那些染甲膏,她抬头看着临风,“从指甲的生长速度看,那女子应该是三个月前染的指甲,这么说,还真的有可能就是那小伙计的姐姐。”
“我约了那个小伙计,下午去买他的染甲膏,要把他带去看看那具尸体吗?”临风问道。
“你先看看他做的那个染甲膏是什么颜色,如果真的和那个指甲上的很像,就带他去看看,不过不要让他知道尸体是在城南别业。”延泽说。
“我明白了,我会蒙住他的眼睛的。”临风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临风就托人传来消息,那小伙计做的染甲膏,颜色和那具尸体指甲上的一样,所以他带着那个小伙计去城南别业了。
延泽和离川也赶往城南别业,天空阴阴的,二人听说了那个姐姐的事情,心情都有些沉重,一路上默然无语。
刚到那个地窖的入口,就听见里面一阵打斗之声,延泽赶紧飞身下到地窖,发现临风正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缠斗在一起,那少年手执一根木棒,这木棒看上去是从地窖中随意捡的,少年的功夫不高,但是却怒气冲冲,咄咄逼人,招招是玉石俱焚的架势。临风虽然拿着剑,但是却并未下杀手,而是步步后退,显然在有意避让,退到地窖的角落处,他一剑挑开了少年的木棒,木棒弹到天花板上,断成两半,然后又跌落在地上,同时,他的剑已经抵着少年的咽喉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识好歹,我带你来认人,你倒要杀我。”临风气呼呼的。
那少年喘着气,眼睛血红,“你为什么把我姐姐的尸体藏到这里,一定是你杀了她,把她藏到这里的。”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很可能会对事情失去基本的判断,这少年突然发现自己的姐姐已经成了一具尸体,马上把藏尸体的临风和杀姐姐的人联系起来,虽然他的功夫并不高,但是却用尽了力气,要为姐姐报仇。
“你真傻,我要是杀了你姐姐,怎么会带你来这里呢?你俩长得那么像,一看你就是他弟弟啊,真是懒得管你了,以我的脾气,真该一剑杀了你这个傻子。”临风的剑还抵着那人的咽喉。
“临风,你放开他。”延泽下到地窖,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别再犯傻了,我放开剑了啊。”临风将剑从那少年的咽喉处移开。
那少年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过了一会,他似乎才反应过来,犹疑地看了看临风,又看了看刚进来的延泽和离川,然后走到那女子的尸体旁跪了下来,握着那女子的手,将脸贴在上面,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眼中奔涌而出,身体剧烈却无声地抖动着。
延泽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看着这个少年,沉默地等着他从悲恸中走出来。
过了很久,那少年站了起来,他的背一直弓着,似乎背了一个千钧的重物。
“谁杀了我姐姐?”他的声音沙哑。
“我们不知道,我半个月前经过云返崖,发现她的尸体,我把她的尸体带回来,是因为她死得很蹊跷,眉心有一枚花瓣,她是被这枚花瓣打死的。”临风警惕地看着这少年,怕这个孩子又要一冲动干出什么事。
“花瓣?是这个吗?”少年看着女子眉心中的花瓣,满脸的诧异。
“是的。你仔细看,这枚花瓣其实镶嵌到眉心里了,内力极高的人,任何东西都会成为武器。”临风回答。
那少年没再说话,他半信半疑地站着,一动不动。
“你别怕,我们也在找杀你姐姐的人。你叫什么名字?你姐姐平时都在哪里干活,你一点也不知道吗?”延泽示意那少年坐下来。
“我叫小豆子,我姐姐叫小阳,我们还很小时,父母就生病去世了,剩下我和姐姐相依为命,父亲以前是镖局的镖师,给我们传授过一些拳脚功夫。父母去世后,我和姐姐就用这点功夫在街头卖艺,后来姐姐被人看中,说是带她去什么王府当侍女,说这样赚的钱比街头卖艺多多了。姐姐出去干活赚钱了以后,就把我送到胭脂水粉铺子当学徒,她每周都回来看我,从不落下。但这次却三个月没回来,我心中不安,可是却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她不肯说她在哪个王府,说府中不让说,我们普通百姓也不懂王府的规矩,只要她每周都回来,我也就从来没有多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