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扛着一头活羊当街拦路的老耿已经算不上稀奇了。
今年的采买重任轮到了阿东头上,喜仔那档子事他受了委屈,温瑾这回特意指派他去,就是想让他吃点回扣补些油水。
只可惜刑岩带出来的都是实诚孩子,在阿东眼里,摩拳擦掌的菜市场老板比茬架火拼的打手可怕多了,他看花了眼,挑花了眼,又被极其自来熟的老板们勾肩搭背的搂着脖子套近乎,最后要不是喜仔挤到他身边,搂着他胳膊狠咬了一口,他怕是要被人宰得连裤子都保不住。
傍晚时分,他带着采购的车队满载而归,老赵和刑岩师徒俩正蹲在堂口后院里修车,他规规矩矩站定,正准备汇报工作,老赵抬眼一瞥,立马乐得直不起腰,还趁机反手抹了刑岩一脸机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石头哈哈哈!!不愧是你带出来的哈哈哈哈哈!!”
阿东头上沾着jī毛,肩上搭着菜叶,鱼虾腥味从头到脚,期间还夹杂着以大料为前调花椒为中后调的香料味。
刑岩沉默少顷,脑海里适时浮现出了自己当年的光荣事迹。
那年关越因公负伤,厚颜无耻的跟他要病号饭,点名三鲜小馄饨,他在徐云升“塑料兄弟也要讲义气”的谆谆教导下,不得不骑着摩托车去市场买菜,结果一到菜市场就被诸多热心摊主团团围住,最后愣是左手一只jī右手一只鸭,背上背着金枪鱼,凑够了奇奇怪怪的三鲜馅,吃得关越吐了半个月。
所以说菜市场的摊主,恐怖如斯。
“记得报账,少了让财务补,没花完的自己留着。”
刑岩放下手里的扳手,面上神情隐约有了几分缓和的迹象,他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放着擦车的细绒布不用,硬是用袖子蹭了把脸。
“还有,记得把关越那份留出来,给他打包空运过去,快递到付。”
年会当天,抛开在西北捧着快递盒子跳脚骂娘的关越,徐家绝大多数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温瑾特意早起了两个小时,手把手的教袁灼怎么穿正装打领带。
阁楼上新装了穿衣镜,明晃晃的镜面上还带着他们昨天晚上胡来的痕迹,温瑾神情自然的拿起几条领带挑选颜色,支棱着头发的袁灼俊脸一红,赶忙伸出手去胡乱擦了两下。
“领带得和方巾配上,你要是不习惯,换成领结也可以。”
袁灼身上就一件衬衫,年轻jīnggān的Alpha光着两条长腿,臊眉耷眼的蹭着镜子,面上的红晕染到耳尖,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把他按在镜子前面弄到神志不清的凶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