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海湾低头看着自己簇新的白鞋面溅上点点泥水，没头没脑地补了一句：“我的鞋脏了。”

　　 “脏了换新的。”迟归敷衍他一句，指着不远处的海边烧烤屋说：“那里，看样子人挺多的。”

　　 纵是下雨也未能阻挡海滨小镇如火般的热情，海边街旁布满大大小小的烧烤店，外面的遮阳伞此刻被用来遮雨，里面坐着许多喝酒的人。

　　 海湾选了一家看着相对gān净整洁的店，进门和老板娘用早已生疏的方言聊了几句，蹦到门口问：“在里面吃还是去外面？”

　　 “下着雨……”迟归本想说在屋里更好，但见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妥协说：“那去棚子底下吧。”

　　 “好的！”海湾像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又跃了回去，和老板娘jiāo代清楚，拉着迟归道：“快点儿，占个好位子。越晚人越多，一会儿肯定没座儿了。”

　　 迟归被他牵到中间靠后的位置，拿纸巾擦擦凳子，才勉为其难地落座。

　　 他皱着眉头接过服务员拿来的菜单，粗粗浏览一遍，问海湾：“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吃。”他甜甜笑说，“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那都点一些吧。”迟归捻捻自己似乎油腻腻的指腹，抽出一张卫生纸垫在菜单上，方道：“蒜蓉扇贝áng油生蚝青口贝象拔蚌，这些都要。”

　　 “乌贼烤……四只吧。肉要jī胗香肠，和虾丸。另加两对jī翅，记得刷点蜜在上面。蔬菜……这个菜肉串是什么？”

　　 “就是彩椒洋葱，和牛肉串在一起烤的，上面有我们店里秘制的酱料，可好吃了。”服务员答说，“您要是想少点点儿，可以要几样拼个菜盘。”

　　 她“嘀嘀”按着点菜键，适时提醒道：“其实就您两个人的话，这些足够了。再多就吃不完了。”

　　 “我们有五个人，吃得完。”迟归瞥了懵住的海湾一眼，继续说：“金针菇卷培根，土豆片，玉米，虾丸，腐gān，茄子，都烤一些吧。再烤个馒头，拿一壶jú花茶一壶酸梅汁来。”

　　 “好，您稍等。”服务员给他们换上餐具，转身走了回去。

　　 海湾还从未如此尽情地点过烧烤，捧着脸美滋滋地问：“咱们还有谁啊，你在这儿也有认识的人么？”

　　 迟归看看他的傻样，捏着他嘴角道：“你一个人顶五个人的饭量，我这还少说了一个人。”

　　 “多谢领导给我留面子。”海湾扁扁嘴，接过服务员送来的jú花茶，给他斟了一杯烫烫碟子，笑说：“更要多谢领导请我吃烧烤，我还从来没点过这么多呢。”

　　 “你别点多少吃多少，适可而止。”迟归不放心地叮嘱他，“刚动完手术没几天，你给我小心点，不许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