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亭大急,两人打打闹闹事小,真要是让那暗中的高人前辈给这丫的打死了,他还非得跟人家拼命去。
思及此,便是一身冷汗。
忙忙御剑,朝着林瑾秋坠落的方向,便是一阵疾驰。
许是着急,白云亭亦未曾留意自身御剑那风驰电闪般的极速,仅是几息的功夫,他更是先于林瑾秋着陆山头。
“嘣咚……!”
尘嚣四起,草木灰飞。
林瑾秋紧随而至,这着陆之姿,这着陆之势,直让白云亭瞧得瞠目结舌,好半响瑟瑟出声相询:“瑾秋,无碍吧?”
山头丈许深坑内,林瑾秋于深坑内默默无声。
她倒是想要出声的!事实上她更想骂人。可怎样也无法动弹,就连眨眨眼都得费劲。
感知之内,腰折了,腿断了,骨头好似都变成渣子了,浑身哪儿哪儿都疼。
她这还是初级法宝之身,要再是普通一些,估摸着现在都回二十一世纪了。
“白云亭,算你狠!”林瑾秋心底默默:“大难不死,待伤势复原,将自个儿练成高级法宝之身,咱们再秋后算账。”
艰难的挪动了下身体,也仅微微拱了拱身,那撕裂般的疼痛更重,一个心神失守,双眼一白,再也不知身外事,彻底昏死了过去。
白云亭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忙忙跳下坑中,将人给捞上了山头。
一边慌忙探视其脉搏,一边分神探视伤情,虽是被其伤情震惊到倒吸凉气,但也总算是略微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总算没死,有救就成。”
长袖一拂,将其摆正搁平,并为其正骨疗伤。噼噼啪啪的骨骼结合而发出的声响,让白云再次渗出凉汗,忍不住暗暗惊呼:“难怪这丫的如此生猛,单这一身的宝骨,就已是尚佳的炼器宝材呀!”
这想法方一过脑,便忍不住嘿嘿傻乐,若此刻林瑾秋意识清醒,指不定两人还得刀兵相向。
时过半许,白云亭总算是将其一身的断骨接合,再将其后背轻轻托起,盘膝而坐,运转功法,为其疗治内伤。
说来简单,实则,他这一沉下心神,便是两三个时辰,直到感觉到灵力不济,且神识耗费过大,头脑晕眩,方才停下。
再观其伤情已然稳定,为其服食下纯血金丹后,再次入定。
日头当空,直到再次西沉,林瑾秋悠悠醒转,稍一内视,便发现体内的伤势在逐渐的好转,就连脏腑受损的地方,也已经好上了七七八八,不细观,根本察觉不出有受伤的痕迹。
灵力运转畅通,丹田中那沉沉浮浮的凤头钗,时不时散发出柔和的光圈,但凡光圈漫过的地方,伤痕愈合的速度都要加快几分。
林瑾秋不由得吸吸鼻头,默默嘀咕:“怪不得好的这般迅速,原来,是你在默默守护。”
心随意动,抬掌之际,凤头钗便已被其握在了掌心之中,指尖轻轻的划过钗头,直到尾端,有安抚之情,感激之意,突然间,凤头钗剧烈晃动,钗身银光大着,将整座山头包裹,若有远观,必然会将整座大山,视为巨型银色异宝。
刹那一身轻鸣,犹如凤凰高泣,含喜带悲,划破长空!像是在回应着主人的爱抚。
这一刻,林瑾秋的感触尤其至深,全全的与凤头钗心意相合,它一摇一晃,所传递着保护之意关切之心喜悦之情悲伤愤怒,五味杂陈!无不牵引着她的被动共鸣。
突然间,凤头钗身一拧,四散的白光急急聚拢归一,刹那凝结成束,犹若凝结的实体利剑,剑尖直指向白云亭的眉心。
林瑾秋全然明白其意,此情,但凡她有一丝要报复的意念,白云亭定是难逃一劫。
白云亭同样在异变突发那一刻蓦然醒转,煞白的脸庞,不停的滚落着豆大的汗滴,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已被全然禁锢,鼻头生疼,那是他鼻头的鼻环在挣扎,却丝毫也撼动不了凤钗光芒的绝对压制,识海的顽石瞬间通红,好似要被完全炼化,脑袋越来越沉。
无助,无奈,茫然!他想要反抗,想要临空,想要抗衡一切的压制,可偏偏那般无力,哪怕一丝一毫,都是徒劳,从未曾有过的绝望!唯一能动弹的只有目光,瞪向林瑾秋的眼神里全是焦灼质疑!他更想要质问其意,却连嘴皮也难以动上半分。
“哎!”林瑾秋微微一叹,与白云亭眼神交错间,便知其所想,这辈子全全信任,交托后心的人啊!就算你负我伤我,我又何时动过害你之意呢?
双目一张一合,睫毛扇动间着掩饰失落,莲指轻弹钗身,挽手间便将凤头钗收归丹田。
再次抬目,望向白云亭时,已恢复了淡淡的神色:“白云亭,我无心伤你。”
好似自语,又好似不忍失去,刻意的解释,却也蕴含着几分歉意,毕竟是自己的宝物,确实对其起了杀意。
猛然间失去禁锢的白云亭,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慌忙稳定身型,好半响方才从先前的那种惊慌无助中回过神来。
苍白的面颊,恢复了几分红润,略微迟疑,便了然于心,坚定点头。是的,他信她,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他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