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冰冷,是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杨恪不是父皇,在国家安定和她之间,他早已选择牺牲了她。
可是她眉宇间似乎笼罩着一丝忧愁……是因为太妃娘娘?
静瑜公主怅然一笑,微微摇头,并不说话。
杨恪愣了一瞬,扯起一个微笑:“怎么,离京多年,连皇兄都不叫了?”
对面那些叽叽喳喳的嫔妃们瞬间闭了嘴。
盛星云一言不发地听着,面色有些凝重。
瓦旦王鸣闫也感知到了有不少人的目光汇聚过来。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你小声些!”
杨恪也注意到了这一道目光。
金huáng的琉璃瓦,朱红嵌金的宫墙,延绵不绝的鹅卵石小路,恭敬埋首走路的宫人们……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张贵人又压低声音问道:“七公主可见到皇上了!?”
他徐徐望来,对上静瑜的眼神,微怔一瞬,两人离得并不远。
这一小声惊呼,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杨恪面色一僵。
鸣闫见她看向自己,勾起嘴角,道:“怎么?不是心心念念回家吗?今日也没见你多高兴。”
她望着这个人,觉得亲切又冰冷。
杨恪尴尬了一瞬,便换了个话题,指了指眼前的茶杯:“这是今年新贡的碧叶清,朕记得你以前最爱喝这茶……尝尝如何?”
另一个妃子讶异了一瞬,低声道:“那是不是静瑜公主!?”
亲切是因为杨恪确实长得有几分像先皇,静瑜公主怔怔看着他,想起当年父皇对自己的宠爱和保护,心中酸楚不已。
她默默看向帝王宝座上的杨恪,她走的时候,他还是个青年。
皇帝杨恪沉吟片刻,开口道:“听说皇妹回京之后,一直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照我说,是因为静瑜公主如今是二嫁之身,还是一女侍父子,简直枉顾人伦,没脸见人了……”
盛星云却有几分担忧:“初初……”她知道皇帝厌恶杨初初,若是被皇帝看到这个孩子……不知道是福是祸。
“你看你看!对面瓦旦王身边的……那是谁?”
就算这里和她记忆中的样子再吻合,也早已不是她的家了。
酒杯的声音惊到了静瑜公主,她侧了侧头,不解地看了鸣闫一眼。
他面色一沉,目露狠色,将酒杯往长桌上重重一放!
国事先于家事——这话当年便是他对静瑜公主说过的。
瓦旦王鸣闫瞧了瞧静瑜公主的神色,微微勾了勾嘴角。
她甚至觉得,母女俩就这样简简单单过下去,也不错……无宠的日子虽然会清苦些,但总比卷入是非纷争要好。
杨初初也顺着盛星云的目光看去,这传说中的静瑜公主……果然漂亮。
第53章宫宴(二更)
与周边嘈杂喧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有什么好安排的?静瑜公主的母妃还被关着,按规矩……她难道只去觐见太后就走?”
其实他带着静瑜公主已经入宫一天了,但白天观看表演之时,她便一直坐着不动,一天都没有开口说话了。
静瑜公主避开他的目光,垂眸淡声:“好多了,多谢皇帝陛下关怀。”
张贵人一愣,吃吃地笑了起来。
如今杨恪已经步入中年,光洁的脸颊开始爬上细纹,曾经明朗的眼睛,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一定是!乌雅侧妃今日没来,能端坐在瓦旦王身边的,定是静瑜公主了!?”
这个女人……胆子真是大,恐怕文朝皇帝还没有吃过自己人的瘪。
她当年入宫之时,远远见过两次静瑜公主,算不得熟识。
但静瑜公主生得极美,就算十年不见,盛星云这么看着,也能依稀记起她当年的模样来。
静瑜公主神情复杂,手指紧紧攥着,骨节因微微用力而发白。
只见瓦旦王身边,坐着一个端丽绝艳的女子,这女子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相比寻常少女多了更添风情,她气质高洁,神色清冷。
昏huáng的灯光下,鸣闫小麦色的肌肤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看着倒是没有平日里那么桀骜了。
“怎的和亲公主回朝,都没有安排觐见仪式?”
鸣闫抬眸,发现对面那些女人们的目光,大多不坏好意。
记忆中的静瑜公主性子热情,活泼天真,与现在眼前这位冰山美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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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瑜公主清浅一笑,道:“是碧叶清么?我离京多年,已经忘了这滋味。”
杨初初点点头:“开心呀!”
静瑜公主道:“皇帝陛下为大文君主,我为瓦旦王妃,国事自然先于家事。”
杨初初想了想,道:“看到了后脑勺!”
就当她出神之时,却听到旁边的妃嫔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