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大帝的气息，忽然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变化中。
于此同时。
苏白浅开口，她四处环顾，眼中带着一丝惊惶。
他抬眼看向寂者，一笑道：
“他们……去了画中。”
声音落下，寂者的身影再也不见。
“你……你不是已经去了画中？”
寂者道：
中，难以察觉地泛起一丝波澜，道：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我没有骗他，我和他交换彼此的路去走，我去感受他说的平凡，他去承受我的死寂。”
“他教你的无始无终，的确很强。”
紫菱却坚定非常，道：“不会的……”
白袍人也丢下了棋子，道：
“禁忌文明早就该消逝，你们也早就该消亡。”
紫菱喃喃着。
“所以，他为我设下的藩篱困不住我。”
他轻声道：
“回村去，有房屋御山风，有美食填饥肠，有美酒驱忧愁，有一二老友解寂寞。”
浩瀚的山林，就像是无尽的苍莽岁月之象，生死轮回，荣枯相继，浩浩荡荡不知尽头。
李凡微微一笑，道：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我比你年岁长一些，走的路也比你长一些，这些……我都曾有过。”
他平静的眼
寂者道：“请！”
他淡然挥笔，笔锋从小山村上，忽然回转，落在了他们所处的这座最高峰。
苍白的宣纸上。
“毕竟，唯有你们，能让他，变成我。”
绿树死寂，因一点红梅而活，大海寂寞，因一弯明月而生。
……
他低头，看向画卷中，道：
“的确是一幅好画。”
“此画，成了么？”
而李凡，却枯坐于松树之下！
“你怕我师尊，怕这条路……否则，你为何不直接让我师尊归寂？”
“这是虚拟的世界吗？”
他笑了。
无始无终。
黑白闻言，若有所思，道：“无处不在……无时不在……这就是黑暗之穹最大的底气么？”
这一刻，整幅画忽然多了另一种意味。
两人目光所及，分明看到，在李凡的画中，那山峰之上，此刻居然多了两人。
“过去、现在，我无处不在，无所不至，无所不见，无所不知，无所不闻，无所不能……”
此刻，画卷已成九分。
“但他，却还没有体会过真正的寂，所以，他还在画中。”
……师父的画，已经与现实交融，他所在的也是现实。”
“对于杀不死的异数，唯一的方式，就是让他成为我。”
他的眼中，不知回想起什么，道：“不过我承认，你的提议依旧让我心动。”
但此刻，在画中，此刻已经只剩下李凡一人。
岁月为墨，因果为笔。
“你身居村内，受红尘烟火，感凡尘之变，这也是你的樊笼。”
“师父不会成为寂者，他不会忘记我们的……”
（本章完）
……
山峰之上，唯有一棵枯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松树，宇宙冷风吹过，刺骨冰寒。
“你久居此间，见最高风景，观云海沉浮，这便是你的樊笼。”
紫菱意外开口。
也就是这一刻。
“我们所处的现实中，每一分变化，都会映照到画中世界……”
苏白浅发问。
寂者看着紫菱，笑道：
“如果师父失败了，他……他会成为另一个寂者么？”
在远山层层叠叠间，这株老树，就像是一条耄耋老者，眺望着远处的小山村，似思乡游子一般！
李凡一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我都无法说服对方，因为你我都不曾体会过对方走的路。”
寂者思索着道：
“前辈，可是去找李前辈？”
从无到有，高峰巍峨，出于云上、立于大地之极，岁月成溪、因果为雾。
黑白大帝与白袍人，依旧在下棋。
黑白……已成无上。
小山村不在最高峰，不在图画中央，但是，却如同绿树枝头的一朵红梅，好似浩瀚大海上的一弯明月。
“他是异数。”
“不
沌世界、所谓的净土阳间，还有阴间……以及你们，能够留存到现在，也都只是因为他而已。”
“万道归凡，是一条伪路，我会为他纠正这条路，寂，才是万灵的归宿。”
赫然便是李凡和寂者！
“此间最高处，绘就平凡图。”
“这些东西我曾都有过的。”
“他和寂者……在互相走对方的路。”
“不如随我回村，过个三年五载，如何？”
他是如此的坦然，道：
“不……你怕他。”
“黑暗之穹、禁忌世界、混
寂者轻声道：“后来斩断了而已。”
“与你下棋时，已与他相会。”
只是在岁月中，似有人在低语吟唱：
寂者看向紫菱等人，眼中却忽然涌现出一种难以察觉的哀伤，但这抹哀伤一闪而逝，他的身影变得很淡，已经消失在场中。
紫菱喃喃着道：“而且，师父的画，把诸天的因果和岁月，都已经纳入其中，这……这才是真正的万古画卷！”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里，鸡鸣桑树颠。户庭无杂尘，虚室有余闲。”
“有时候，遗忘会是一种好事。”
苏白浅也是坚定地点头。
就在此刻，寂者的声音忽然又响起。
“我也曾与挚友、群徒同行，我也曾与红颜携手，我也曾面对堤坝。”
“师父呢？”
说完，白袍人转身而去，他似行走在岁月之阶上一般，每一步都不可追溯。
但紫菱却盯着寂者，道：
“但我却在过去、现在的因果长河中，都寻不到他的影，见不到他的根，这么多年，我甚至连他的内心都未能窥伺。”
而且，寂者进入画中，便该因循他的言，去走师尊的路……
寂者负手而起，笑了笑，道：
在那棋盘上，白子与黑子，每一颗都像是演化出无尽的大道，从生到死，从开始到结束，从轮回的到轮回的终点……
八分绘就山间色，一点落成小山村。
李凡轻声开口，道出最后一句：
在峰顶，他画下了那颗枯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树。
黑白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他要让我去感受的，无非是这人世间的一丝温暖，一缕真情……那些他自以为可以成就凡道，破我寂道的东西。”
这八分山间色，虽然浩瀚迷人，虽然景色无限，但此刻却都像是成为了那小山村的衬托。
“很简单，因为我也杀不了他。”
“我随你回村，感受世间温暖，你却要随我观生死沉浮，体察心死意绝……怎么看，也是我赚了。”
“寂者将体会师父的路，而师父……也将走寂者的路。”
在恐兽山林某处，一棵老树下。
“你……你把我师父骗入局中！”
“毕竟，同道者不足惧。”
白袍人的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赞赏，道：
两人话音落下。
“还有一分未着笔。”
而紫菱，却是喃喃着上前，她看着李凡方才亲手留下的那幅画。
在画中，寂者往小山村而去。
“我注视着每一道生命的起伏，聆听着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仙道、圣道、神道、混沌……乃至禁忌，我皆弹指可灭。”
“我的确走了他的路，只不过……不在这一世，而在，很早很早以前而已。”
紫菱和苏白浅都是一惊，只见寂者，不知何时，居然已经重新出现在枯萎的老树下！
黑白抬眼，发出一问。
李凡也笑了，伸手道：“请。”
“三十一手。”
这幅画乃是师尊亲手所成，超越了一切，纵然是寂者……也不该能够如此轻松的出来啊……
忽然，他们从原地消失了。
苏白浅眼中带着一丝愤怒。
“我输了。”
“你，也可得无上之道。”
一条路延伸而去，那里有山村，有良田八九间，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炊烟袅袅，宛如超越了宏大的岁月，自成一方红尘人间。
“三万年间，轮回不灭。”
轰！
看到这李凡笔下的画落成，寂者忽然感叹，道：
“万古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苏白浅喃喃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