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它,你们就能见到父母......"账房先生的虚影递出制服,"当然,代价是永远成为黄泉的活锁,替井鬼守着这口吞魂井......"
抓住井绳往下滑时,掌心的青铜铃突然发烫,铃身映出井底景象——石棺碎成的三瓣正在重组,棺盖上的"周小夜之墓"变成"双生魂冢",缝隙里漏出的不是泥土,而是密密麻麻的契约残页。周子夜刚触到井底,石棺突然发出金石之音,露出内侧刻着的完整镇魂阵图。
"哥,井里有光......"小夜的声音发颤,指向井底深处。周子夜发动"药魂识",看见黑雾中漂浮着十二盏骨灯,每盏灯对应一道锁纹,008、009号灯正在中央明灭,灯芯是他和妹妹的头发。
强光中,周子夜看见父母的残影手牵手走来,父亲的007号制服早已破烂,母亲的纸人轿红盖头终于褪下,露出她真实的面容——比记忆中苍老,却带着解脱的微笑。
老宅天井的月光被槐树割成碎片,周子夜盯着井沿新刻的"黄泉眼"三字,石缝里渗出的黑雾正沿着井壁攀爬,将原本的镇魂纹侵蚀成扭曲的井字。小夜抱着石棺板站在他身后,木板上的童谣突然浮现新字迹:"镇魂破,井鬼活,双生归,黄泉阔"。
"小夜,把银簪和婚戒放进阵眼!"他大喊着推开扑来的黑雾触手,"父母当年留下的不是祭品,是破锁的钥匙!"妹妹含泪照做,两件法器在阵眼处共鸣,镇魂阵突然爆发出万道金光,井底的暗门轰然倒塌,露出后面漂浮的十二道锁纹,每道锁都嵌着裂魂符残页。
小夜趁机掏出石棺板,对着镇魂阵念道:"镇魂铃,镇黄泉,双生血,破鬼关,井鬼吞魂终成空,老宅古井照心丹......"随着童谣声,青铜镜突然发出强光,镜中父亲的背影转身,手中握着的正是完整的裂魂符,上面盖着"镇魂司"的大印——原来父亲当年撕碎的,是黄泉伪造的假符,真符一直藏在镇魂阵里。
井底突然传来清澈的水流声,十年干涸的古井,竟开始涌出清泉。周子夜蹲下身,看见水面倒映着自己和小夜的脸,没有编号,没有胎记,只有两张年轻的、充满希望的面孔——原来镇魂阵破后,他们终于不再是黄泉的活锁,而是真正的双生兄妹。
小夜突然指着青铜镜,镜中浮现出父母年轻时的对话:
纸人军队在强光中崩解,露出井底深处的暗门,门楣刻着"黄泉管理司第一分舵"。周子夜将四片裂魂符按在门上,符纸突然融合,显露出完整的契约内容:甲方周建国、周秀芳,乙方黄泉管理司与井鬼,以双生魂为祭,换纸人还魂三载,实则是为井鬼开眼提供双生引。
周子夜望向东方,那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唢呐声,不是《黄泉引》,而是母亲当年哄他们入睡的童谣。他知道,下一站的冒险,藏在黄泉地图的某个中转站,藏在某片裂魂符的残页里,更藏在他们双生兄妹血脉相连的羁绊中。
"别信她!"他夺过红盖头,发现布料内侧绣着的不是花纹,而是黄泉管理司的十二道锁纹,"这是井鬼变的!真正的妈妈残魂在忘川茶楼,不会跟黄泉的锁纹共鸣......"话音未落,残影突然分裂成无数黑雾触手,卷向他们手中的裂魂符。
井底的黑雾突然凝聚成纸人军队,每具纸人都穿着黄泉速递员的制服,胸口别着编号001到012的木牌。周子夜挥动青铜铃,第五道锁的"纸人引"却无法操控,因为这些纸人根本不是灵体,而是镇魂阵破碎后溢出的怨念。
提示突然被杂音打断,老宅的自鸣钟敲了十二下,井壁上的"黄泉眼"三字应声崩裂,露出后面刻着的真正地名:"镇魂井·双生冢"。周子夜抱起妹妹爬上井绳,回头看见井底的镇魂阵中央,父母的残影正在金光中消散,他们的手,始终护着那两件破锁的法器。
周子夜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纸人轿是替命中转站",原来所有中转站都是黄泉的锁魂阵,而老宅的古井,正是第十二道锁的核心。他将制服甩进镇魂阵,青铜镜发出刺目强光,制服瞬间燃烧,露出里面藏着的——正是母亲的银簪和父亲的婚戒,两件法器上都刻着"破锁"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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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底突然传来天崩地裂的声响,石棺残骸重新拼合,棺盖自动打开,里面躺着的不是尸骨,而是件崭新的黄泉速递员制服,领口绣着的徽记正在吸收周子夜掌心的血。小夜惊呼一声,发现哥哥手腕的008号编号正在与制服共鸣,而她的009号,早已渗进了石棺的木纹。
"可管理司的十二道锁......建国,你看见当铺的当票了吗?每一任速递员都是替死鬼......"
"这是......先天八卦阵?"他认出阵眼处嵌着的青铜镜,正是母亲当年的陪嫁,镜面倒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父亲跪在井前的背影。1993年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父亲撕碎裂魂符时,母亲的纸人轿正从井底升起,轿帘上绣着的不是徽记,而是"黄泉管理司"的官印。
小夜突然指着青铜镜惊呼:"哥!镜面上有字!"镜面不知何时浮现出血字:【镇魂阵破之日,井鬼吞魂之时,双生血祭阵眼,可开黄泉秘门】。周子夜注意到镜角裂痕里卡着片槐叶,正是北市药铺取出的那片,叶脉的井字中间,嵌着半颗红痣——母亲的血痣。
"子夜,把红盖头给我......"残影的声音像井底的回声,"有了它,妈妈就能从纸人轿里出来......"小夜刚要递出红盖头,周子夜突然看见残影领口的徽记在变——那不是母亲的银簪,而是井鬼的眼状胎记。
井底的黑雾彻底退散,青铜铃的第五道锁纹突然绽放出白光,铃身浮现出完整的"镇魂破"能力:可击碎黄泉锁魂阵。周子夜打开配送界面,发现所有未完成的订单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条新提示:【恭喜解锁"双生逆命",井鬼第五只眼已毁,剩余七只眼藏于......】
"子夜,小夜......"母亲的声音不再沙哑,"当年我们签契约,不是换纸人还魂,是为了把你们的魂魄锁进镇魂阵,让井鬼以为你们已经死了......"
回到天井时,槐树影里的纸人已经消失,只有母亲的银簪和父亲的婚戒静静躺在井沿,上面的刻痕清晰可见:"破尽十二锁,双生自当归"。周子夜知道,这只是开始,井鬼还有七只眼,黄泉管理司的账房还在转动算盘,而他和小夜的编号008、009,注定要成为破局的关键。
"哥,你的铃......"小夜指着青铜铃,十二道锁纹中已有五道亮起,剩下的七道锁,正随着井底的金光明暗交替,"下一道锁,是不是在......"
父亲接着说:"黄泉的十二道锁,锁的是管理司自己的贪心。他们以为双生魂是开眼引,却不知镇魂阵能把引变成破局的刃......"
"秀芳,双生魂是黄泉的死穴,只要镇魂阵在,井鬼就吞不了他们......"
周子夜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镜面上,镇魂阵突然发出龙吟,井底的黑雾开始退散,露出井壁上刻着的真正墓铭:"周小夜、周子夜之墓 1993-?"——原来他们兄妹从出生起就被定为井鬼的祭品,墓碑上的问号,是父母用命换来的生机。
暗门内传来算盘珠子的响动,黄泉管理司的账房先生虚影浮现,这次他不再穿寿衣,而是官服加身,胸前绣着十二道锁纹:"小聪明,以为破了镇魂阵就能救父母?别忘了,你们的编号008、009,早就写进了井鬼的开眼方......"
"是黄泉的守阵灵!"他拽着妹妹躲进石棺残骸,看见纸人们手中握着的不是兵器,而是裂魂符残页,"他们在阻止我们修复镇魂阵......"话未说完,石棺突然震动,母亲的残影从青铜镜中浮现,这次她的眼神空洞,鬓角银簪泛着黄泉的青光。
"原来父母早就知道......"周子夜的声音在发抖,"他们用假的裂魂符骗过黄泉,真符一直藏在镇魂阵,就是为了等我们来破局......"暗门应声而开,门内飘出父亲的工作证残页,背面写着:"子夜,井底的青铜镜是镇魂阵眼,你的血能激活它——当年我和你妈,就是用双生血封的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