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温念之又笃定道，“是了，必须学了去。”
烛火炎炎，明明灭灭地在那张小脸上跳动。
否则，若是走了萧锦羡，又来个什么酷戾的王，只怕又要叫苦连天了。
“真想学？”
萧锦羡揽住她的肩，把人往里带，“怎么还不睡？”
“沈宴传来消息，淮源城防有异，我得亲自走一趟。加之，如今有胡人入关，恐形势十分复杂。”
甚至在私下，更愿意那位萧将军早些一统天下，大家伙儿才有真正的活路。
否则，依照他的性子，顾思远就是病入膏肓了，他也要将其带在身边。
萧锦羡的手指抚上她的侧脸，指腹掠过她的唇角，不想看她如此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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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萧家军所过之处，所驻之城，皆是因地制宜。利民的方案，让大多数百姓拍手叫好。
虽然现在也舍不得，但却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
那人轻笑着拉她坐下，“我还不知道你。能分出半分来想我就不错了，大约是看着琼州的人们越过越好，心里高兴的吧？”
琼州城内，已是深夜。
默了片刻，他才道，“恐怕，我不能在琼州陪你了。”
他说要走，说不能在琼州陪她，也就是说，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温念之第一回来此，兴奋之意盎然。
白日里，萧锦羡忙着处理手头上的事，便也顾不上她，她便在街上逛了许久。原本的西祁边境小城，因地处偏僻，资源匮乏，戚睿并未多上心。
萧锦羡知道她的顾虑，虽然想起来的时候，心里总是别别扭扭的。但他就是要叫她放下那段不好的回忆，才故意将顾思远留下。
话题转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许久。
“念念。”萧锦羡摩挲着她的指尖，眼底流露出不舍，“若是每回都猜得准，我倒是放心了。”
温念之静静听着。
……
之前缠着他，要从凉州跟他一路去定安城，是知道还没有到最后发兵的时候。那个时候，也的确舍不得他。
她默默低头。
谁都舍不得先睡，温念之甚至舍不得问出那个问题。
“自然。”萧锦羡用鼻尖蹭着她的。
提起顾思远，温念之不自在地动动身子。
温念之拢了拢鬓发，嘴角一撇，“没意思，每回都猜得这么准。”
“我不放心。”温念之勾着他的脖子，“你把我放在这儿，自然是考虑到我的安全。可是我不放心你……萧锦羡，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要保重好自己。”
她提醒他一句，“我知道的。大将军，此战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落入胡人的圈套。你可安排好了？”
逛了一会儿她便回府，在府里等了萧锦羡许久，也没见他回来。
不过，这些有怨言的富户，大多敢怒不敢言。
这丫头不知又在琢磨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睡。
“明日。”
那会儿，她身上虽是备了解药，可她都给顾思远了。谁又能想到，南山月再次烧了催情香。
没有任何人可以觊觎他的女人。
直至入夜，春晓才提醒她早些休息。
他怎么……
那一小部分，便是被触及到自身利益的城中富户。
索性，忍不住翻身起来，掌了灯。
萧锦羡回来的时候，便见着卧房内灯火通明，不由得叹了口气。
“嗯。”温念之接话，“那个拓跋什么的，我瞧着也古怪。但是他会易容，待我得了空，得好生学学他那一手以假乱真的手法。”
“好。我会交代看管拓拔亓那的人，你得了空，叫杨运给你安排好人手，我怕有危险，切莫一个人去见他。”
温念之停滞在眉宇间的不舍，转瞬即逝。她把它们好好的藏了起来，不想叫他担心。
“大将军好忙啊，小女子想你想得睡不着。”
话音落下，两人进了门，他转身将房门关好。
这会儿，她躺在榻上，怎么也睡不着。
这一次，注定又是一次分别。
心里像被石子砸在了最柔软的地方，两个字的答案让她心口酸疼不已。
他可不想凉州那样的事再度发生，远在千里之外，萧锦羡顾不过来，他会将琼州安排得犹如铁桶一般，才不会叫他分心。
一身玄衣，轻袍缓带，虽忙碌至深夜，却精神奕奕，并无倦色。
萧锦羡静静地看着她，却并未阻止。
百姓们的日子其实过得穷苦又艰难。
温念之在摇曳的烛火下忙了一阵，“总算弄好了。”
萧锦羡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念念，谢谢你。今晚好好陪我。”
自打萧锦羡的军队接管此处，先是废除了原先的政策，又以安民为本，令当地百姓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默了半晌，她突然起身，翻出萧锦羡的战袍。
“什么意思？”
温念之应下。
“放心。”萧锦羡示意她宽心，“假扮顾思远的拓拔亓那，还被关押在琼州。他的嘴里再撬不出有用的信息，可我总觉得，其中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所以，我留下了顾思远，有他在，你可放心。”
自己差一点点……就要与顾思远“坦诚相见”了。
人人面上绽开笑颜，丝毫不为纷乱的天下局势而费心。
怎么缝了个海棠纹？罢了，不管了。
但是纠结片刻后，她还是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袖口有一处都破了，她还来不及替他缝补。这会儿，说什么也要将那口子缝好。
第176章 别娇妻
她将战袍递至萧锦羡身前，那人接过看了一会儿，不免笑出了声。
胡人已经混入东庆，如今局势不明，谁也不知他们的手到底伸得有多长。
只他还没踏入房门，里面的人便听见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温念之连忙起身打开了门。
他揉揉她的脸，“我都不在意，你还在意什么？加之，我怕琼州有乱子。若是让你再遇上马季那样的事，身旁有个人商量，总归不会孤立无援。这回，我还会将杨运留下，琼州安全得很，你只管放心。”
接着，他提醒道，“还有，要小心胡人。”
“万宁在酉泉，做得很好。这次，我会先过酉泉替你看看她，然后再至江都。你知道，酉泉毗邻青阳，若是酉泉城防不够，便能给韩宥安可趁之机。一路战线拉得极长，我不能把你带在身边分心。”
分别，总是来得十分突然。
温念之十分满意。
温念之点头，“想啊。若是中原一早就有这种易容术，我便不用从小往脸上摸灶灰扮黑扮丑。说不定，省事许多。而且，他们靠着这样的手段潜入中原，若我们能利用起来，也叫敌人分不清真假，想来定是你手里不可多得的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