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什么?”
他虽与她对视,可却仍然沉默着,一言不发。
而万人之上的唐指挥使大人,也就这么被他震慑住了,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瞧上去,好像还带着点心虚似的,实在是反常。
“!?”
“娘娘。”唐奕来到她面前朝着她规矩的行了个礼,然后看着萧皖同样推过来的一盏茶,有些受宠若惊的伸手接了过来。
“是,属下明白。”唐奕低声说着。
“阁中大部分势力都已经转到了滇阳城中,彼时动手你全权负责就好,我不露面,只等着皇帝回来叫他见我。”奉决接着说着,他看着一边盯着自己的唐奕,勾唇笑着,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房山之外有躁动,只怕,就要动手了。”奉决毫不客气的拿起茶盏,仰头喝了个干净。
“属下有罪.....”唐奕终于撑不住一副平和的模样,双手抓住了脑袋猛地朝下晃了两下。
“嗯?”萧皖瞧向一边远去的人,随后再回眸看了看一边颇有几分心虚的人,最终还是沉声朝着他问了出来。
“如何了?”萧皖手中的汤药还剩下一半,她推了一边的茶盏给他,自己再拿着汤药断断续续的喝着。
“皇后娘娘,属下大概是要完了。”唐奕带着点悲切说着,语气快要带上哭腔了。
这唐指挥使的是自幼与嬴畟一同长大的,她过往面对他也不端什么架子,嬴畟还总是对她说过对唐奕的终身大事发愁。谁知道这小子驰伯侯家的千金小姐看不上,偏偏要对她这个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有爱?
“霜卉姑姑还给了我伤药,将我多年的旧疾都医好了,那段时日她给监国殿下治病,捎带手也替我医了医,交流多了,在下便会错了意.....”
“嗯?”萧皖听着旁边那人变了的语气,转头瞧了过去。
“没有消息。”他说着,将茶盏放回了桌案上。
可是,他与唐奕又能起什么冲突呢?
“若有不满,可以与我讲。”萧皖终究是当起了这个中间人,她用足了力气尽力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对奉决说着,把唐奕护了起来。
“何事发生了?”她问着,随后唐奕就叹了一大口气,有些颓废模样,把一口未动的茶盏放回了桌案上。
“你说什么?”萧皖朝他问着,一脸的不可置信,连尾音都有些不稳。
“关口可有消息传来?”
她问着,站在身侧的人侧眸低头朝着她看了过来。
“说说看,你怎么能惹得到他了?”萧皖拿过茶壶给自己也斟了一盏茶。
过往极少瞧着奉决对人有如此明显的情绪外露出来,此刻他看上去就要把唐奕生吞活剥了似的。
萧皖整个人都震惊的愣住了,她只看着面前的唐奕,整张脸上少见的露出惊讶的表情,连嘴巴都张大了些。
这一次萧皖才集中注意瞧了瞧他,这才发觉,今日的奉决的确和往日不同,活像个火药罐子,随时就要爆炸了似的。
“你....你.....”此事颇有几分荒谬,萧皖说起来也是字句停顿,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就只能叹口气,不去看已经瘫在桌案上的人。
二人毫无交集,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又都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如何能谈得上什么矛盾。
喝了一半的茶盏就这么从手中脱落,掉在了小案上,再蹦向了地面。
两双相似的眸子对视起来,他看着她,看着她捏着瓷碗的手指有些泛白,故作镇定的将手中的汤药缓缓喝着。奉决瞧了她片刻,随后收回了视线。
“哼。”奉决看着萧皖替人护犊子的样子低低的冷笑了两声,他抬手把萧皖手中的瓷碗夺了过来,单手把它塞到了萧皖嘴边,强硬的把剩下的半口汤药灌了进去。
萧皖说完,又吩咐了几处细则,一一交代完,随后才对着身边喝茶的人低声问道。
药才入口,身边的唐奕就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惹得萧皖注意到,可他才刚要开口,就被人瞪了一眼,随后立刻成了噤声的模样。
“你叫他自己跟你说罢。”奉决没什么好气的把瓷碗搁回桌上,碗底在案上轱辘轱辘的转圈发出响动再片刻平静。他不等瓷碗立好,一个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过去那些时日,她从来没看得出唐奕对霜卉有什么心思啊,怎得忽然就与她有了关系?是他隐藏的太好吗?
“滇阳为根基,不宜有战乱,祸及百姓。彼时若敌人入关,便将人引到宫城然后再起动手。”
“下属之间的事,怎么麻烦娘娘来过问,何况我以为......”
“但属下是真的一无所知,完全不知情啊!”他懊恼的说着,想要叫喊但却碍于礼数不敢大声。
“唐指挥使。”萧皖朝他说道。
“没有.....”萧皖低声念了一遍,她看着还剩下一个碗底的浓褐色汤药,眉头微微有些蹙起,不知是在想什么。
唐奕是头一次在萧皖面前如此没有规矩,他整个人趴在桌案上,双手紧紧扣着脑袋,面朝桌面,声音闷闷的。
“........”她听完这话,也随着唐奕沉默了下来。
“?”她看着没来由动作的人有些莫名其妙,倒没反抗,把剩下的半口汤药卷进口中。
若论内力,二人应当难分上下,都是世间好手,若拼尽全力或许的确是泡在人血中长大的奉决更胜一筹,可唐奕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番境地。
奉决听到萧皖对自己开口,这才收回了视线,转而低眸看回了萧皖。
“安顿好百姓,切勿因为此事受惊。”这话一出,显然是对唐奕说着,他立刻点头称是。
“你为何不先问过我呢?”萧皖朝她低声问着。
如此一副不敢动作的模样,实在是蹊跷。
“你与他....?”萧皖轻声说着,拉长了一段尾音,歪头朝着身旁那人看了过去。
“你对霜卉?”萧皖诧异的看着一边独自抓狂的人,她瞧着他,心中实在平息不下。
“属下当真不知晓霜卉姑姑是娘娘兄长的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