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你负责筹备粮草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赵鼎躬身应道。
见到这副场景,元亭心里更慌了,脚步也加快了几分,几乎是小跑着去了账房。
眼神冷得像冰,走路时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
那是元家养的死士,平日里都藏在城外的庄子里,只有遇到大事才会召回府中。
墨鸦是元晖二十年前从边关救回来的,据说当年他全家被突厥人杀了,只剩他一个。
元晖给了他一条活路,他便发誓终身效忠元家。
“若是他还活着,就把他接回来,路上小心,裴元峥的影卫盯得紧,别暴露身份。”
如今骤逢变故,他除了心慌,竟想不出半句能宽心的话。
“这……不合常理啊……”
“另外,元晖在城内安插了眼线,我们的行动必须保密。”
那汉子身形挺拔,约莫三十岁年纪。
“可这个套却让我不得不钻!”
这些年替元晖处理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是元晖最信任的人之一。
“狄仁杰,你去找一趟高长恭,让羽林军加强洛阳城的安保,防止瓦岗残兵或突厥人趁机作乱。”
灯芯烧出的灰烬落在描金砚台上,像一层薄薄的雪。
元亭心里一沉,刚要转身回书房,就撞见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从月亮门走来。
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衫,领口还沾着一点墨渍 。
茶盏“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青瓷碎片溅了一地,茶水浸湿了元亭的裤脚。
青色锦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尘埃,却扫不散他眉宇间的焦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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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率先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可如今别说密信,连个报平安的哨探都没回来。
元晖背着手在紫檀木书案前来回踱步。
元晖喘着气,眼神里满是失望。
“爷爷,您都走了半个时辰了,歇会儿吧。”
咳得肩膀不停颤抖,脸色从潮红转为苍白。
“还没呢。按说苏府的人该在昨天回话,可到现在都没动静,我正想明天去苏府问问。”
“六公子。”
元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烦躁。
回到议事堂时,狄仁杰和赵鼎已经在等候。
元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望向外面。
“没想到元晖竟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勾结外敌!”
管家元福出城整整三天了。
“现在真正棘手的是,元福没了消息。”
元家的生意、人脉、甚至勾连势力的事,元晖从不让他沾手。
“六公子,您怎么来了?”
“歇?现在怎么歇得住!”
“还有,让墨鸦来见我,现在就去!”
“你……你来了……爷爷让你去书房。”
方才在书房候着时,他本想练字静心,却连笔都握不稳,写废了三张宣纸。
元府书房的鎏金铜漏已过子时,油盏里的灯花“噼啪” 爆了两回。
元亭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竟生出几分惧意,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慢慢跟了上去。
账房先生老李头正趴在桌上打盹,听到脚步声惊醒。
“万一他被裴元峥的影卫抓了,咱们和突厥的合作、给瓦岗送粮的事,不就全暴露了?”
“若是他被抓了,想办法灭口,不能让他吐露半个字。”
话没说完,元晖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裴元峥继续吩咐道。
元亭连忙上前递过一盏温热的茶水,却被他一把挥开 。
元亭站在一旁,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
见是元亭,连忙起身。
狄仁杰躬身领命。
见裴元峥回来,两人连忙起身迎上前。
“爷爷让我来问,给苏纳言送字画的事,苏府有没有回话?”
按约定,昨日午时就该从传回与突厥密使接头的消息。
自小到大,他习惯了躲在爷爷身后。
见墨鸦进来,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没用的东西!就知道递水!”
元亭被元晖的怒火吓得缩了缩脖子,喏喏应着,转身快步走出书房。
正是元家死士头领墨鸦!
狄仁杰则陷入沉思,片刻后开口:“大帅,元晖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有所依仗。”
他路过西跨院时,瞥见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正坐在石阶上擦刀,刀身反射的冷光在夜色里格外刺眼 。
“沿着官道查,重点查渡口和驿站。元福要和突厥密使接头,大概率会在渡口见面。”
“裴元峥那只狐狸,不安生做他的大帅,享他天下第一权臣的福,偏要放出瓦岗有金矿的消息,这明摆着就是设套!”
“元福失联三天了,你带几个弟兄去找找。”
“他在洛阳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咱们想要扳倒他,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并且要制定周密的计划。”
连廊下挂着的铜铃都没了往日的清脆,只偶尔发出几声沉闷的晃动声。
“元晖勾结突厥阿史那?奚纯,资助瓦岗残兵,还想抢夺金锭,事情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复杂。”
……
脸上一道刀疤从左眉骨划到右下颌,像是被利器劈开后又缝上的。
“你……你去账房看看,上个月给苏威送的那批顾恺之的字画,他有没有回话?”
“主人,您找属下?”
元晖放下茶盏,指节敲击着扶手,声音低沉。
老李头皱了皱眉,翻了翻桌上的账簿。
赵鼎怒声道:“大帅,咱们必须尽快将他绳之以法,否则后患无穷!”
他将钟寅的供词详细告知两人,狄仁杰和赵鼎听完后,脸色都变得十分凝重。
“是!”
裴元峥点点头,“我已经让元芳派人去追查元家管家和瓦岗残兵的下落,等拿到证据,就立刻动手。”
墨鸦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没有多余的寒暄,径直走向书房。
“坐。”
书房里,元晖已缓过劲来,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防止他狗急跳墙,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臣遵旨!”
墨鸦闻言,却没选择坐下,而是单膝跪地。
走廊里的风带着夜露的寒气,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裴元峥走到主位坐下,喝了一口热茶,才缓缓开口:“招供了。”
“大帅,地牢那边情况如何?钟寅有没有招供?”
庭院里的羊角灯笼在夜风里摇曳,橘色的光影忽明忽暗,照得墙角的石榴树虬结的枝桠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