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发现他后颈的皮肤已经恢复如初，连个红印都没剩。
我低头，腕上的毒斑只剩指甲盖大小，皮肤下泛着灵泉特有的淡金色。
祁煜琛喉结滚动着咽下灵泉，金芒锁链突然绷直。
水箭"噗"地扎进恶兽左眼。
祁煜琛抽出腰间的匕首，刀尖挑开恶兽尸体旁的藤蔓——那里有个半人高的石洞，洞壁上刻着祁家的族徽，只不过图腾的眼睛被人用黑狗血涂成了腥红色。
祁煜琛低喝一声，金芒化作尖刺扎进它脊背，"婉清，空间里的冰魄草！"
恶兽的獠牙离我眉心只剩半尺。
灵泉的甜香裹着刺痛窜进鼻腔时，我手腕上的毒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像条狰狞的蜈蚣往小臂爬。
他蹲下身，指尖蘸了点阵边的黑液，"是祁家死士的血——我在族谱里见过，这种咒文需要至亲的血维持。"
金芒剑与灵泉水球相撞的刹那，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祁煜琛后颈的红疱已经肿成青紫色，他护着我后腰的手在抖，不是因为疼——我摸到他掌心的冷汗，是在强撑着不让金芒锁链断开。
低头看自己手腕，毒斑彻底消失了，只留一圈淡粉的印记，像被吻过的痕迹。"灵泉果然管用。"我攥住他的手，掌心还残留着刚才泼泉时的凉意，"去老巢深处。"
手腕上的刺痛猛地一滞，我看见毒斑边缘泛起淡青，像被人拿橡皮擦轻轻抹过。
岩壁深处传来"滴答"的水声，和之前恶兽的嘶吼截然不同。
我摸了摸空间里的灵泉瓶，指尖触到瓶底残留的泉水，凉得透心。
祁煜琛趁机收回锁链，金芒凝成利剑刺进它心脏。
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
"喝！"我把灵泉瓶往他唇边送，自己仰头灌下半口。
"成了。"祁煜琛抹掉脸上的鼎灰，朝我笑。
魔法阵的纹路开始碎裂，青铜鼎"轰"地炸开，碎片砸在石壁上叮当作响。
它喉咙里的黑雾又开始翻涌，这次我闻出了腐木混着血腥的味道，和祁家祠堂的降真香截然不同。"是主谋动了手脚，"我咬着牙把剩下的灵泉全倒在掌心，"用泉水泼它眼睛！"
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还没结束。"我突然按住他的肩。
他眼尾还沾着血渍，却比任何时候都亮，"祁家的危机..."
我和祁煜琛对视一眼，同时往洞外走。
我趁机扑过去，掌心的灵泉在指尖凝成水箭——空间里的灵泉本就有净化之力，此刻沾了我和祁煜琛的血，竟泛着暖玉似的光泽。
我点头，空间里的灵泉顺着指尖涌出，在掌心凝成水球。
"是祠堂的镇族石敢当纹。"祁煜琛用刀尖刮掉狗血，露出底下的朱砂刻痕，"当年太奶奶说过，这纹路只在藏重要东西的地方出现。"
"嗷——"恶兽的嘶吼突然变了调，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
这一仗，才刚到中场。
石室内光线昏暗，却能看见中央有个一人高的青铜鼎，鼎身刻满我从未见过的咒文，每道纹路里都渗着黑红色的液体，正"咕嘟咕嘟"往地上的魔法阵流。
它浑身黑鳞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青灰的腐肉。
我摸出玉牌贴在石壁上，"咔"的一声，石洞深处的石门缓缓滑开。
他们腰间都别着半片青铜令牌，和刚才炸碎的鼎身纹路一模一样。
泉水刚滚进喉咙，原本烧得胃里冒火的热流突然变作冰丝，顺着血管往四肢钻。
祁煜琛的金芒突然暴涨，锁链"咔"地勒紧恶兽脖颈。
它嘶吼着甩头，锁链被挣得几乎要断。
我捏碎草叶，绿色汁液混着灵泉泼向恶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小心余毒。"祁煜琛拽住我要上前的手。
黑红色液体像活物般挣扎着要聚拢，却被灵泉的金光一点点吞噬。
祁煜琛的金芒再次亮起。
暮色里，老巢外的空地上站着七八个黑衣人。
"这是血祭阵。"祁煜琛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祁煜琛先迈进去，转身时拉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交叠的指缝传来。
冰魄草性极寒，能克制毒雾里的怨气——之前在空间种的那株，此刻正随着我的念头浮现在掌心。
他指尖还沾着金芒，却先替我理了理被血污粘成缕的发丝，"先看伤。"
为首的人抬起头，月光照在他脸上——那是张被咒术扭曲的脸，我却在他瞳孔里，看见了祁家祠堂牌位上某个名字的影子。
石洞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是野兽的爪印，是布鞋碾过碎石的"沙沙"声。
我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
空间里的灵泉突然剧烈震荡，我能感觉到它在排斥这股腐臭的气息。"主谋要吸收祁家气运。"我抓住祁煜琛的胳膊，"之前祠堂的降真香替我们挡毒，是因为祖先的魂还在护着祁家。"
我的胃里泛起酸水。
他侧头时，我瞥见他后颈的青肿正在消退，连带着额角的冷汗都凝成了水珠，"婉清，你的手..."他声音哑得像砂纸，却还是先握住我发颤的手腕。
空间里的灵泉突然"叮咚"响了一声，我心里一松——这是灵泉认主后才有的共鸣，说明它在主动帮我们逼毒。
祁煜琛的金芒在掌心凝聚成剑，"毁了它。"
那畜生吃痛发出尖啸，前爪拍地的力道震得岩壁簌簌落石。
我盯着那畜生抽搐的后腿，直到它瞳孔涣散，爪子在地上抓出五道深沟，终于没了动静。
空间里的玉牌开始发烫，那是它感知到重要事物的征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