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是你啊！”
他这么想着，坐起来，突然发现枕头底下压着一块令牌。
他可以是天下第一，又能长命百岁。
笛飞声：……
“想不到你们早都团聚了，我却还一个人在那苦熬。”
难怪整个人都轻快许多。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在我那个世界，你已经死了十年了。”
会疼，不是梦？
他清楚记得，红杜鹃第一年没有开花，后来每年都开花，一共开了九次。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世界的李相夷没有因为用梵术控制碧茶之毒，而容貌改变，也不用受那十几年的病痛折磨。
于是他选择了生死诀别时，方多病给他送别，唱的那首古诗。
“阿飞，真的是你，我好想你！”方多病掉了眼泪。
……不至于吧，阿飞若是知道，一定会伤心的。
方多病吸了吸鼻子，自己又高兴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来的”，方多病老老实实说道：“我在莲花楼里看书，看着看着睡着了，醒来就到了这里，我如今都跨过天命之年了！”
犹豫片刻，他掐了自己一把，但没舍得太用劲。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而他身旁那人，一身李莲花最爱的浅青，看起来十分健康，身上还带着李莲花早已没有的张扬与明媚。
李相夷内心：小宝素来与我亲近，今天怎么抱着阿飞不撒手？
这是另一个世界。
“流水通波接武冈，送君不觉有离伤。”
方多病没能控制住他激动的心情，朝着他们俩人飞奔过去。
“你的意思是，他是来自……前世？”
想来是上了年纪，精神有些不济，竟然看着看着睡着了，怎么一觉醒来，却是躺在二楼？
四年前？所以现在是东海大战后四年？
他们还结伴带着莲花楼到处游历。
李相夷一头雾水。
他下楼，推开门，外面是一片不太熟悉的山林。
然后，方多病突然发现自己也很不对劲，找了个镜子一照，自己竟然回到了十六岁。
是两名青年男子，手里都拿着许多东西，像是刚从集市回来。
因为每年花开时，他都要去云隐山，与他们一起赏花，喝酒。
在他的世界里，笛飞声离世已经十年，他在他离世那年，给李莲花和笛飞声在云隐山立了衣冠冢，在旁移栽了很多东海运过来的红杜鹃。
不可能啊？难道真是梦？
笛飞声问道，他有点手足无措。
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鼻子有些发酸，越发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四……年……前……”方多病喃喃重复着，有点回不过神。
方多病止住了哭，愣愣看了李相夷好一会儿。
今日是端午。
笛飞声却是欲言又止。
他竟然是——李相夷！
然后他看见两个人远远走过来。
这是对同住有多深的怨念啊？
做梦，还能梦到在莲花楼有一个单独的房间？
方多病在莲花楼醒来。
“不过看到你们都挺好的，我也挺开心的。一定是上天怜悯我，才送我一个好梦，让我在端午这天，来与你们团聚。”
“我知道他是小宝……你说什么？”李相夷震惊。
而且这个房间……
“方小宝，你什么情况？有人欺负你？我帮你打回来。”
“相夷，他是小宝啊！”笛飞声说。
笛飞声内心：这小孩什么情况，平时都不常与我亲近，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明明是二楼的房间，却只有原来一半大，看房间里的摆设，倒是像他多愁公子方多病少年时的风格。
“方小宝，真是你！”
这是怎么回事？做梦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这个……以前真是做梦都不敢想。
可是，那个一身墨蓝常服的青年，就是笛飞声，看起来连三十岁都没有。
他说着说着，眼里又泛起泪花。
“小宝，别哭，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李相夷也劝道。
而笛飞声毕竟与他同行二十年，蓦然反应过来。
结果这话一说，方多病哭得更凶了。
笛飞声。
四顾门少门主令？！
他好怀念三人都在的时候，那有烟火气的热闹。
笛飞声、李相夷：？？？
然后他飞扑过去一把抱住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方多病说着，又流泪了。
而阿飞似乎也很好，功力还有所突破，是鼎盛之势。
“你们俩在说……什么啊？为什么突然念诗？这是什么意思？”
“你……没事，毒都解了？”
“嗯。”笛飞声点点头。
虽然两人都戴着面具，方多病却觉得无比熟悉。
“……那你还哭，跟个小孩似的，一点也不肃静雅正。”李相夷笑道。
“不过……我每年都去云隐山看你们，真的很想你们。”
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早晨用过早饭后，明明是在一楼，坐在桌旁看书来的。
管他呢，就算是梦，那也是上天恩赐，能让他再见两位挚友。
“你……怎么来的？现在贵庚几何？这扬州慢还能返老还童？！我这又不是灵鹫宫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李相夷一脸茫然，不懂方多病为什么突然这样。
李相夷再次震惊。
两人同时惊叫道。
“啊？”李相夷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方小宝，你睡糊涂了吧？我中毒落海，那都是四年前的事了。”
自从阿飞走了之后，这莲花楼就剩他一人。
可他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他竟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