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观察了一阵，也找到机会喊价。
……
两月之后。
“你这小舟经不起此时风浪！”
江高渚拍了拍手，命船上的下人端些熟食来后，又笑问道：
“不若上船来，我送你一程！”
而那名为婉琴的女子闻言一愣，抬头一看，见了江高渚后才莞尔一笑。
“小伙子！”
一人一舟，似乎在此刻与天地融为一体，极为融洽。
又滴在这年轻人的斗笠上，雨水顺着斗笠帽檐而下，将年轻人的视线遮掩得更为朦胧。
如今的大吴，因开灵花的普及，越来越多凡人都知道修行之事。
第四泡才端到年轻人面前。
农人们不穿鞋，而牵着的灰头垢面的孩童，则穿着破烂的草履。
“相公？”
层次分明。
“这般也算是‘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只是不知何时，忽而从他身边经过了一艘更大也更坚固的客船。
“忙不过来自然可再请些人手，银子哪有身体重要。”
“是在江中。”
中年人将前三泡的热茶都透过窗倒于江中。
“是极！”
江高渚摇了摇头，捧着手中温热的白瓷茶杯，不无感叹地说道：“即使当今圣上言及，商贾不视为贱，但地位终究是比不上士。”
他记得当年与长乘道人同游之时，只差了百余里便到了南康城。
扁舟之上，是一位穿着蓑衣斗笠的年轻人。
客船的船舱中，有着绵软的席垫，亦有着不断氤氲热汽的水壶。
“考得如何？不与那些士子们交流学识？”
名为婉琴的女子见自家相公半天不提及“应试”之事，也知他成绩不理想，不再多问。
“你怎么回来了？”
走过一座只几丈长的小圆拱桥，走至桥下，便见了一家生意极好的店面。
一位身形中等，身着锦衣，相貌俊朗的中年男子，正手持折扇，站立在船头，他招呼着划船的船夫，在年轻人身旁停了下来。
……
富人及士子则穿丝绸长履。
“说不得江大哥日后可将生意做大。”
徐州境内有一条洪江，为长江一大支流，水汽充沛，一年四季都常下雨。
中年人开怀一笑，又道：“我名江高渚，正是这徐州南康城中人。”
……
柴火不断烧着热水，为主人家和年轻人泡茶。
鱼虾欢快，江水无恙。
江高渚遥遥地便喊着。
而在店铺之内，一位容貌颇为素雅的中年女子正忙活着给排队的客人舀豆花。
江高渚问道。
“哈哈！”
即使是以周未的心境，也未免有些许唏嘘。
“在下周未！”
年轻人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小兄弟说笑了。”
至于此前打算的将滇池木换成无属性或是雷属性的结丹灵物，也暂且没有音信。
凡人们并无太多特别之处，摆摊售卖、茶馆酒巷、女妓赌馆。
再往前百里便是南康城。
但修行仍有门槛条件，对比从前，只是稍好了些。
滴在两侧的绝壁高山汇成溪流，滴在江面泛起涟漪。
“小商人，连入道修行的资格都没有……”
这中年人应是个热心肠的人。
……
“亦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
周未在五灵阁委托宣明道人帮自己留意此事后，也便没有再多待，直接往大吴赶去。
“这是南康城本地的清茶……唇齿留香。”
故地重游。
“原来是钦州人……你这口音……倒是有些像老钦州人。”
年轻人将小舟停在此处，从身上摸出些米粒，慢条斯理地往江中撒去。
“从来如此……或是有些像的。”
江高渚摆了摆手，又盛情邀他到南康城中坐坐。
“在民间甚至还比不上农人。”
而今日，他倒算是完成了当年的最后一程。
周未笑着回应道。、
店面招牌为“江氏豆花”。
“在南康城中做些小生意。”
……
“哈哈！”
“我见他们忙不过来……在家里待得烦了，还是出来走走。”
而是看着周未，转言道：“相公……这位是？”
乡音并非一成不变，百余载已去，能说得来百年前钦州话的，世间又能有几人？
……
“前方风浪许多，你可是也要去南康城？”
今日青龙湾下了雨。
城中人则穿布鞋。
“听小兄弟口音，不似徐州人士？”
这女子肚子高挺，不难看出已怀胎数月。
“婉琴！”
“是有些年岁没回来了……”
一叶扁舟不疾不徐地来到了徐州青龙湾。
江高渚感叹道，似是遗憾，似是释然。
周未抱拳主动说道。
只剩了细细密密的雨丝。
年轻人笑着回应道。
而年轻人略做思索，往江面鞠了一躬，才微笑着登上船。
周未笑着应道：
年轻人细抿了一口，才笑着感谢道：“多谢大哥！”
年轻人一边撒着米粒，一边自语着。
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是如此。
“见你在青龙湾喂鱼……似是有纪念之意？”
“有劳大哥了！”
“此茶回味悠长，果真是好茶。”
“江大哥颇有文采，不该落第。”
“你是在此喂鱼否？”
点点滴滴的雨丝从乌蒙蒙的天空中落下。
江高渚连忙将她扶起，摇了摇头，颇有些埋怨地说道：“你既有身孕，我早说过，不必再忙这些活计。”
不过此事也在周未意料之内，毕竟结丹灵物难寻，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胤龙真人举办的第二场拍卖会上，总算便不全是昂贵至极，动辄数十枚极品灵石的宝物。
“江大哥不必灰心，应试不第，乃人之常情……”
周未自然也不无不可。
“是有位故人，他在风烛残年之时，寄余生于江河，死后与鱼虾共眠。”
“葬在江中？”
“周老弟是我路上的相识，他学识颇为渊博，知晓不少旧事！”
“不过是在城中听来的词句，非我所创。”
小舟以一根麻绳结实地绑在客船上，在船夫的划动下，客船也开始慢慢吞吞地往百里外的南康城而去。
小舟行到这碧波荡漾之处，风忽而停了。
“小五、小典都是能干的。”
“此番是进中州赶考而去，不曾想又是未第。”
最终成功在拍卖会上，以十五枚极品灵石的价格购入了一册下乘的神通。
南康城在徐州境内算不上大城，不过人口不少，尤以“豆花饭”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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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布满青苔的沿街，俱是形形色色的凡人。
她放下手中木勺，将之交给一旁的小厮，走近了过来。
年轻人抱拳一礼，轻声回应：“在下周未，钦州人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