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将这缕青丝收好，身影便遥遥踏空而去。
“周……周道友！”
“记得。”
“赵道友，如今云落宗你是回不去了。”
在一片尘埃喧嚣落幕之后，周未的身影缓缓走来。
“蝴蝶湖”的两岸一大片绿地，草木欣欣向荣着。
赵灵儿站在这座无名的小湖前，愣愣看着周未远去的方向，她有些出神。
“你……”
“叫我周未吧。”
她没有问周未如何救了她，也不会问。
赵灵儿似乎有什么话语，但这话语到她嘴边，终究是一句没能说出口。
“多谢你伸出援手。”
是一片低矮的小山坡。
从天上来的阳光照映着，鱼儿也时不时跃过水面。
“取你青丝一缕。”
……
而小山的低洼处，是一汪氤氲着水汽、波荡着微光的湖泊。
周未神念一动，一串尘封的星陨手环，便出现在他手中。
既给了她轮回之机，又给了她全尸之身。
“且随我来。”
“灵儿。”
赵灵儿很有些犹豫，她捻起衣裙的一角，深深犹豫着，终究还是问道：
“祝你仙道长青。”
他在自己身前静静盘坐着。
……
赵灵儿不愿接受周未的帮助。
“储物袋中，有些物事，应当可助你修行。”
“周道友……你为何要这般帮我？”
“交易？”
此地的确与蝴蝶湖很像，但与他记忆之中，总归是不同了。
“那些日子，我也不会忘却。”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周未点了点头。
两位在代国声名极盛的真人，皆已死去。
周未只抬手一挥，五指一屈，将清玉真人的神魂破碎。
“醒了？”
“如今晋南各地开放往来……我或许会前往大魏。”
那背影是他。
赵灵儿回头将那些小花小心地收了起来。
他对于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忘却。
花是香的。
周未淡淡说道。
“路上偶然见了此地，便停了下来。”
这里……的确很像，很像蝴蝶湖。
赵灵儿看了看周未，又看了看四处，抿了抿唇，她的眼眸渐渐低垂。
“唔……”
清玉真人颤抖着。
清玉真人终究是没能等来云落宗大长老。
“大魏修行资源众多，你去大魏，或许更有机会结丹……如此也好。”
“天……天罗前辈……”
“这是交易。”
她挣扎着睁开双眸，抬头看去，周未的身影仍然在她旁侧。
周未的身影，也彻底消失不见。
周未笑言道，随后风化小刃，便将赵灵儿的一缕发丝割下，再被纳入周未的手中。
但周未仅仅只是面色平静地走近。
赵灵儿愣住了。
她不由得嘤咛出声。
赵灵儿应了声。
“你不能……你不能杀我！”
赵灵儿那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丝、微不可见的红晕。
至此。
堪比结丹后期的神魂范围，再加上魂道第二境的境界，周未几乎无往不利。
“前往大魏，需注意小心谨慎……”
将自己的一干天机衍化掩藏好之后，周未才飞遁离去，不知所踪。
赵灵儿沉默了一会，还是说道：“在云落宗数十年，我也算受益良多……”
赵灵儿神色一凝。
周未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赵灵儿轻轻叹了口气。
这或许已经是她结丹之后，最卑微的时刻，但眼前的生死危机，正如同一柄悬颅之剑，让她再没有丝毫的勇气。
在这山洞的外面。
赵灵儿悠悠醒来之时。
“我是冰灵的师傅！我是她师傅！”
在方才周未走过的泥土里，那些脚印中，十分巧合地都有着几朵淡粉色的小花。
“人生短短数百年，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嗯……”
“这里……可否有些似曾相识？”
他也远远不必等到现在，也不必寻什么借口。
周未叹了口气。
“不知未来有何打算？”
“便早该将性命置之度外，生死不再需要理由。”
很像那个她记忆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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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素手轻轻抚着额头，眉头微皱，神魂传来的剧烈痛楚，让她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在何处。
不过考虑到清玉真人毕竟是赵灵儿曾经的师傅，周未并未泯灭她的神魂，也并未灼去她的尸身。
“你还记得蝴蝶湖？”
……
她只觉一股暖流注入到她的身躯之中，
清玉真人已是跪倒在周未面前，她已是涕泪横流，口中不断地说着讨饶的话语。
她勉强睁开双眸，只能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
“你神魂受通榆真人法力侵袭，因而昏睡了半月。”
周未低语了一句，随即点了点头道。
她一身储物袋，已尽数归于了清玉真人，而功法秘术，周未也绝不可能看得上。
“嗯。”
他展示了一番手中的春秋天元盘。
“以后……我会报答。”
已是身处一座玉床之上。
周未抬了抬手，一个精致的储物袋便出现在他手中。
赵灵儿忽的愣住，她没有接过储物袋，眉头微皱，低声道：
“此地我布置了大阵，你可在此地修行歇息一段时日。”
此时一旁的周未似乎正是运功完毕。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
此时赵灵儿才恍然发觉，她与周未二人，竟是在一处山洞之中。
……
赵灵儿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能用来与周未这等结丹真人交易的。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赵灵儿忽而有了些许的意识。
“既踏上道途……”
赵灵儿抿了抿唇，她的一缕青丝低垂在额头间，显得有些凌乱。
“以作交易。”
……
即使破碎了，也越发香了。
第582章 只有香如故
赵灵儿似是有些欣喜，但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已总觉得有一层无法言语的隔阂在了。
“我以法宝恢复了你神魂，你已无大碍。”
赵灵儿犹豫了片刻，深吸一口气，也站起身来，跟着他走到外面。
周未平声道。
周未站在湖边，背着手问道。
赵灵儿吸了口气，咬牙道：“我……我欠你一命！”
赵灵儿终于是支撑不住，再次昏迷了过去。
周未笑道。
说罢，周未便缓步往外走去。
周未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淡淡一笑道：
这手环与赵灵儿手上手环辉映，忽而闪动了几道光亮。
“要去大魏吗？”
若是他要取自己身子……
话音飘飘然地落下。
她微微松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焦虑，又有着释怀，更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周未在她话音未落下的时候，便张口道。
“周道友……”
只小半炷香后，云落宗大阵便在巨鲸的蛮力之下，应声而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