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朋疏散人群：“让开，快让开……”
这吻几乎夺去了她的呼吸，渐渐让她感到窒息。
男人终于松开了她，喘着粗气和她额头相抵。
“我才是你的亲人，难道你为了那个女人，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吗？”
“外公，外公救救我！”她拽紧穆苍承的衣服。
江眠像是被人按下了停止键。
“快送公安局去……”
冰封的心脏，仿佛被巨石砸开了一个洞，涟漪一层层荡开。
江眠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无法控制情绪的人。
口鼻时而掩入水底，时而又浮出水面。
她甚至还想像害罗小玉和丁自强那样，把他表妹给送进监狱。
她真心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让大家这么担心。”
那灰败的眼里陡然迸发璀璨的光。
一滴，两滴，三滴！
她亲妈曾就说过，她就像她那个无耻的爸……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他们刚才在亲吻，却没有人嘲笑他们。
片刻后才意识到。
她刚刚害死了三个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江眠挣扎的越厉害，他就吻的越凶狠。
江眠像是被水流冲到了这里，浓密的发丝和漂浮的水草纠缠在一起。
而这时，江眠却发出一声轻哼，睫毛颤动，缓缓睁开……
穆云舟却害怕她死了。
“你是在害怕我死掉吗？”
林曼又将目光放到穆云舟身上。
“是江丫头……”
江眠说不出心里面是什么感觉。
江大山瞪着血红的眼，抱着怀里昏过去的田桂花，怔愣愣的看着。
竟然真的有人会在乎她！
尽数向她袭来。
林曼吓的魂飞魄散。
“现在还倒打一耙，真当我们龙首村没人了？”
江眠惊的想要推开他，手腕却被穆云舟死死的攥住。
有什么东西从眼眶滑落。
“对不起！”江眠再次道歉。
她亲爸也说过，她就像她那个浪荡的妈……
“我错了……”
穆云舟那布满血丝的双眼让她吓了一跳。
江眠缓缓抬起头，目光从一张张带着焦急的脸庞看过。
有村子里的乡亲，有基建部队的军人，有街里店铺的老板，还有一些不认识的。
男人吻住她的嘴唇，像野兽般嘶咬，嘴唇传来尖锐的刺痛！
穆云舟小心翼翼把江眠搁在毯子上，侧过她的头，缓缓探向她的鼻息。
孙建武快速在河坝铺上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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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是个好人啊。
“就是她害死了我家两个保镖，我亲眼看见她掉进河里的时候，伸手把那两个保镖也拽了过去。”
还有这些人……
“对，杀人偿命，咱们把她送到公安局去，有话让她和公安同志说。”
他还在发抖。
但是现在她竟泪如雨下。
她大一点被送进福利院，为了不被抛弃，她早早就戴上面具，学会怎么装乖巧。
林曼急了：“外公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别说了。”穆云舟心疼的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她赶紧又爬到了穆苍承的脚边。
哗啦啦，人群全数往后退。
回答她的，是穆云舟再次用力将她摁进怀里，死死的抱住。
穆苍承拄着手拐站的笔直，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是……她的眼泪？
眼泪可都是她的武器啊，从没有一滴是白流的。
那是……他的眼泪？
“难道你想告诉我们大家？就江眠这样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能拽的动两个这么壮的汉子？还外加一个比她胖了一倍的中年妇女？”
作为一个表演者，面部表情的管理，是她们的基本功。
周围一阵哗然！
她欺骗了穆云舟的感情。
她缓缓抬起手，慢慢回搂着穆云舟的腰。
“还有那个死掉的女人，那个死掉的女人叫迎春，也是江眠害死的。”
穆云舟飞快的抱起她，踉跄着往岸边飞奔。
他再次探向江眠的鼻息。
她一动不动，大脑有些空白。
四目相对！
穆云舟喘息，声音抖的不成样子，隐隐还带着丝哽咽的道：“你吓死我了。”
江眠气恼的推着他！
她小时候衣不遮体，和野狗一样在大街上流浪，可她还从野狗嘴里抢吃的。
他就这么在乎她吗？
她活了两辈子，竟然头一次感觉到，她也是条鲜活的生命，而不是腐烂脏污的垃圾。
离他俩最近的人群，有人听到他俩的对话，也跟着大嗓门的说道：“哎呀江丫头，你在家里好好的，这祸从天降，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
“把她扭送到公安局，这三个人到底是谁杀的，公安同志自然调查。”
江眠也朝林曼看过去，就对上林曼惊恐的目光。
有人愤然：“原来这个瘸腿的女人还来靠山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她爬过去哀求道：“表哥，表哥你救救我。”
砸在她的手背上。
这些人也是在关心她吗？
张明伟压不住火气，对林曼破口大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到现在都还要反咬一口？”
水波晃动时，她的身体也跟着轻轻浮动。
江眠突然有些鼻酸，眼底无法控制的升起了水雾。
包括和穆云舟在一起，也是有目地的。
他们谁也不要她，还扬言养条狗也不会养她。
她只觉心口发烫，灵魂深处某一根冷漠的神经，像是被人狠狠给触动了。
几秒后，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耳畔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为什么哭？”江眠不懂。
他们生下她感情破裂，就恨不得掐死她这个拖油瓶。
她竟然也会真的落泪吗？
一股大力扯过江眠，狠狠的将她抱紧在怀里。
她是个无耻卑鄙又阴暗歹毒的人啊。
穆云舟身体向后晃了一下，再次抵在她的额头。
他像疯了般索取，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漫延。
两人相视间，林曼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整个人了无生息！
穆云舟心脏都在颤栗。
“是江眠！”
几百人的河岸，此刻静默到落针可闻。
“就是，别啥都往自己身上揽，是这些天杀的歹人无法无天！”
心脏后知后觉漫上钝钝的疼。
穆云舟哭了？
他们的身体撞到一起，江眠疼的“嘶”了一声。
江满仓和张明伟率先走出来，一左一右朝林曼走过来。
那人说着，还朝林曼的方向狠狠剜了一眼。
也不是因为他的粗鲁！
江眠伸手接起来，愣愣的看着。
穆云舟可能是真的害怕。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女人抢了人家江眠的男人不说，还想坑杀江眠的性命。”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找她。
他沙哑着嗓音道：“不怪你，不是你的错，你别说这样的话。”
“你……”
不知过了多久。
他依旧气息不稳，心跳如雷的声音她都能听的到。
可这一次，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裹杂着感激、内疚、自责以及羞愧。
是因为她看到了穆云舟长长的睫毛上，沾染着晶莹的泪珠。
不是因为穆云舟当众的掠夺！
可下一秒，她的声音就被吞了。
她的话一落音，人群突然就炸开了锅。
江眠震惊了！
江眠呆呆的，愣愣的！
死死的抓着穆苍承的衣角，指着江眠道：“外公，是她，人都是她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