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任何要求,我也并不想再去考虑,之后到底还会怎样的无理。
可能我最希望的,还是不要再有这么折腾的事情。
梁渊的强势,我是无论如何都抵不过的。
被他强行拖到医院的时候,我四肢已经不听使唤。
这次他换了个女医生,这医生看起来四五十岁了,戴着眼镜,特别专业的样子。
梁渊直接把我推过去,不给我任何和医生沟通的可能。
“给她检查一下,看她什么毛病!为什么生不出孩子!”
这医生明显已经受过梁渊的警告了。
所以,我不想做无用功去跟她说什么有的没的。
一番详细检查过后,那医生竟然说没有问题,把我都吓一跳。
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柳医生对我做的,不就是问题吗?
我有些纳闷,但是不敢表现出来,也不敢提出疑问。
梁渊不信邪,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回去已经是晚上。
我在梁渊眼前晃着双腿。
虽然是冬天,可是我开了空调,屋内还算很暖。
我问梁渊:“二爷,你现在可是想清楚了?你欠我!”
我虽然心虚,但是也没有蠢到自己暴露什么。
我故意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你说的,如果没有检查出什么来,就……”
梁渊也知道自己不对,但他明明知道是我的问题。
也就是说,他明明知道我做贼心虚,但是医生说的又不能不作为依据。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二爷给陆擎苍找个好医生,让他快点好起来!”
我就是故意要挑逗梁渊,我知道他并不想听到任何有关陆擎苍的事。
所以,我偏偏说了。
意料之外的,他没有发火。
他把我的手指扣住,把我拉进怀里。
他说:“你没有不愿意给我生孩子,我就不为难你!至于陆擎苍,不管我给他找什么医生,都没有太多的用!他该好就会好,好不起来就没办法了。你如果一定要我帮忙,无能为力!他受的伤太重了,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好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陆擎苍至少得恢复一年。
这一年,对谁来说都是煎熬。
我没说话,不勉强。
晚上,梁渊和我做完就走了。
他一分钟也没耽误,直接洗了澡换了衣服就出去了。
我也出门了,我去找白睇。
如果说走一种方法能让我泄愤的话,那一定就是报复白睇。
我不管她有谁护着,哪怕这人是梁渊。
我坚信梁渊现在也不会管她。
毕竟没有谁会去管一个有失心疯的女人。
况且这女人还特么是自己的前妻,关系如此错综复杂。
我洗澡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后背的荆棘纹身,心里痛苦不已。
一个人无论做多少好事,也无法弥补心里难熬的艰苦。
所以,我认栽。
我穿好衣服出去,大冬天的,寒风刺骨。
我开着梁渊停在车库的车子,往白鹤堂去。
一路速度也不快,可我脑子里老想着梁渊说的,陆擎苍很难好起来了。
心里难免痛苦。
我感觉鼻子拥堵,喉咙拥堵。
甚至全身的经络,都拥堵着。
如果这笔账,我不跟白睇算一算,怎么能减轻我对陆擎苍的惭愧?
我在脑子里无数次幻想,幻想我要怎么把白睇千刀万剐。
可是,我到了白鹤堂,到了木屋,我看到了白睇。
再怎么说,现在我在白鹤堂也有一定的地位。
所以,他们并不可能为难我。
白睇已经快三十五岁了,她涂着指甲油,问我为什么去。
我还没开口,她就又先说话了。
她问我,是不是最近梁渊没有为难我,所以我就越来越放肆了。
放肆的不是我,是那些过不去的心魔。
我没有跟她解释太复杂,更不可能直接拿刀捅过去。
我问她愿不愿意跟我打赌。
“你要赌什么?我现在一无所有,也就剩白鹤堂这个东西了!阿渊说了,他并不在乎白鹤堂是姓白还是姓梁,他说只要我高兴就好!不过我看,你倒不是很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我所有的不高兴都是你的错!”我想起陆擎苍瘦骨嶙峋的样子,“原本我和陆擎苍都不稀罕白鹤堂,要不是陆擎苍当年坚持要把白鹤堂占着,你肯定不可能享受现在这样!”
我说的是实话,当初陆擎苍拼了命想抢到占有白鹤堂的信物。
如果不是陆擎苍,白鹤堂肯定不会有现在这般好。
我的话让白睇很不满意。
她抽着烟,跟之前的形象大不相同。
“那又如何,陆擎苍现在不也是废物一个?”
我当然知道陆擎苍现在很废!
所以……
“既然白鹤堂是陆擎苍的,现在我来替他讨回来!梁渊说随便你,那最好不过!你敢不敢跟我赌!”
“赌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阿渊,就说明梁渊在乎你,可是白鹤堂容不下两个女人!要么你走,要么我走!我这儿准备了药,就吃完会断气的玩意!以前黑虎堂的兄弟孝敬我的!时效三小时……解药就一颗,我不会作弊,我把解药给梁渊,看
他到时候会救谁,你敢不敢!”
我知道我用这种决绝的方式,让白睇去死,有点奇怪。
但是,我知道她活着,其实活得挺痛苦的。
她现在父亲死了,孤身一人。
守着白鹤堂,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她现在其实特别痛苦,尤其因为自己一个人,并且父亲也死了,自己爱的男人被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
自己不爱的那个要人,也丝毫不关心她。
所以,她才是生不如死的一个。
“我为什么要和你赌?”
我愣了一下,觉得事情尚有转机。
“你怕死?”
白睇立马黑了脸:“我怕什么!我不怕!我就怕你耍赖!”
我拿出三颗药丸,两颗毒药,两颗解药。
我没有骗她,确实是这样。
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便是如此。
梁渊如果不救我,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陆擎苍这样了,我还能做什么?
如果我能趁此机会解脱了,也算好。
免得我老是心里,清清冷冷,又不平静。
每一次想到陆擎苍的问题我就会特别难受。
所以,我宁愿……
让命运来帮我做出选择。
如果命运让我解脱,那我就铁定了会尊重它。
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眷顾。
“好!我跟你赌!”她把烟扔了,“你先让阿渊过来!在他过来之前,我会把药都吞了!”
我颤得很快,就完全都变了节奏。
只要梁渊过来,就意味着,我有一半的可能性,会死。
我不怕死,我只是有点遗憾,没能跟我想告别的人好好告别。
我亲自打给梁渊的。
他没有接我电话。
我又一次拨过去,才听到他有些疲倦的声音。
他那边特别嘈杂。
我知道他很忙。
所以……
“你在哪里?”
“有事?”
“我要死了,你救我还是救白睇?我们都吞了毒药,解药只有一颗……”
“你特么胡来什么?”梁渊声音低沉。
我沉着嗓子,声音有些哑。
“二爷,对不起我有点任性了,你过来,解药给你,你想救谁,就救谁!两个小时时间,你看着办!”
说完我把电话挂了。
我要么是逼自己上绝路,要么是逼白睇上绝路。
这种感觉,我比谁都清楚。
陆擎苍,如果这一把我赢了,请你,麻烦你快点好起来,就当是我没有白费这力气。
如果我输了,也算是我偿还你的债。
我不想欠你,所以一定要做点什么。
用命来还债,或许是另一种方式。
所以,你千万不要嫌弃。
我把药给白睇,然后把解药放在桌上,谁都别拿。
其实,吞下去是需要勇气的。
没有人能毫无顾忌地把要致命的毒药毫不顾忌直接吞进嘴里。
所以,我们两个,手都在发抖。
发抖的同时,我们又很希望对方死。
我完全没有把握我可以赢,因为梁渊终究是没那么喜欢我的。
他对我的执念,仅仅是因为他自己得不到。
得不到的,就最想要。
而我,还没有给他生孩子。
所以,我最大的把握让他拿解药给我,就是利用孩子。
我没什么心机,我最大的心机就是让梁渊知道,我愿意给他生孩子,然后他给我解药。
别的,我还真没有把握成功。
梁渊是在一个小时之内赶来的。
我没料到他这么迅速。
我以为,两个女人的生死,跟他没有关系。
可是,他是来看笑话的吗?
我和白睇腹痛不止,可是谁都没有作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我笑着指了指他:“解药就在桌上,你来!就一颗,不能一分为二,不然两个人都得死!”
梁渊满脸风尘仆仆,他上来就给我一巴掌。
“你以为你是什么苦情戏演员?还一起找死?我带了医生过来,你们两个都特么别给我死了!白睇,尤其是你,凉凉疯了,你也跟着她疯是不是?你父亲死了,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你要是自己听话,就别特么胡闹!你们家就你一个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