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撒娇:“别开玩笑了,你开心,就吓唬我取乐么?”
可陆擎苍点了烟等袁杰到场,他轻吐烟雾:“是不是吓唬,下山便知。”
车内有灯光,车外夜色如泼墨。
我心悸动,有琴有瑟。
不过三分之一的烟而已,袁杰到了。
他下车的时候灰头土脸的,表情不太好。
我跟陆擎苍下车,他靠着车抽剩下半支烟。
“陆哥哥技术精湛,得,我认输!你不怕死,玩儿命的劲,我玩儿不过你!”袁杰高举双手,一副痞子模样。
陆擎苍手指轻弹,未熄灭的烟头弹在袁杰鞋边。
袁杰骂了一声,差点跳起来。
陆擎苍单手插兜走过去,按住他肩膀,往山崖处推:“不怕死的是你!”
“啊,你……你……”袁杰立刻抓紧陆擎苍的手,“是,是,我,我怕死,我怕死!”
下山之后,原本不愿跟陆擎苍一起,可我必须去给赵霖北解围。
再次进陆擎苍的“动物园”,心情跟上次完全不同。
绿毛推门,一股凉意立马涌出来。
苍鹰见到陆擎苍,立马叫了几声飞过来停在他肩上。
赵霖北被绑着扔在地上,一张白净的小脸弄脏了倒也有几分冲突感。
“你怎么样?”我实在没忍住,心疼了一句。
陆擎苍拉下脸,绿毛立刻一脚踹在赵霖北身上。
“绿毛你干嘛!”我急了,想过去,却被陆擎苍一把抓住。
“心疼了?”
我一个激灵:“没有!”
“凉凉,你跟他……”赵霖北看看我,又看看陆擎苍。
我无从解释!
不过也好,这么一闹,让赵霖北看出我是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么想着,我索性挽住陆擎苍的胳膊:“他是我男人!”
赵霖北倒不惊讶,想必他之前就猜到了。
只是,他有些支支吾吾的:“凉凉,你是不是有什么……”
“他是我男人,我说得够不够清楚?”我声音特别大,生怕唬不住他。
本以为陆擎苍会被我的话取悦,可是他还是冷声冷语。
“绿仔,既然他喜欢女人,那就……找两个女人给她!”
陆擎苍没有伤害赵霖北的皮肉,却伤了赵霖北的身心。
赵霖北一片痴心,被陆擎苍践踏得一文不值。
我,也跟着心疼无比。
可是,我不敢表现出来,怕陆擎苍折磨他折磨得更甚。
该死的绿仔给赵霖北找的是会所里那些不正经的姑娘。
我虽不了解赵霖北,却很清楚,赵霖北没有过女人。
绿仔这下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女人给他,还喂了药。
我情绪低落,有朝一日,赵霖北任何需要,我万劫不复,一定尽心尽力,报答赔罪。
这晚,我睡在陆擎苍的木屋里,一整夜没搭理他。
无论他前戏如何漂亮,我死不动心,也不动情。
陆擎苍恼了,大半夜叫来绿毛,让他等赵霖北一醒来,就把他赶走!
我知道他已经是让步了。
但我,还是没搭理他。
原本以为这件事会纠缠几天,结果赵霖北被赶走没多久,绿毛慌慌张张过来说,小白在医院病危,而且,零件的检测报告连夜出来了。
这事儿本来不应该是陆擎苍亲自处理,可他在我这儿受了气,自然要去找别的地方撒气。
临走前,他说:“想留就留,要走就走!”
我当然选择走了。
到了市区,我第一时间给赵霖北打电话。
可是,赵霖北关机了。
我心急如焚,赶去他家里,敲门半天,无人答应,只能作罢!
心里给赵霖北说了一万句对不起。
他现在,状态一定很糟糕。
一想到此,我便心绪不宁。
走路回到家才发现还没吃饭,肚子里空空如也。
开门进去,赫然看到梁渊坐在沙发上。
惊得头脑一白,开口哆哆嗦嗦叫了声“二爷”。
我进屋,抬头却看到梁渊手上,把玩着一枚戒指。
“二……二爷是哪里得来的这戒指?”我连害怕都忘了,鞋也没脱便跑过去,“这戒指……”
这戒指不是在陆擎苍手上吗?
梁渊把戒指握在手心一收,抬眼,瞳孔中幽深黑暗。
“很熟?”
我认识梁渊之前,已经丢了戒指,他不一定知道这东西。
可我也不能撒谎,万一他事事尽知,岂不是弄巧成拙。
“二爷这是哪来的玩意?看着好别致!”我坐到他旁边,“二爷不在,我就在外面瞎溜达了一会儿,二爷什么时候到家的?”
梁渊往后一靠,戒指在他手里躺着。
“这东西,是陆擎苍问我要人的筹码。”
我脑子一阵麻,陆擎苍问梁渊要人?
听梁渊这口气,他口中的人,应该不是我。
思来想去,我越发心凉。
他指的人,一定是,白睇。
我咬紧牙不再想说话,只是身体一直开始颤抖,然后越来越抖得厉害。
“他要白睇!”梁渊直冷冷甩了四个字给我。
就好像古代的妃嫔被打入冷宫一般,我感到寒冷无比。
梁渊拿到了戒指,就说明,他答应了陆擎苍的条件,他真的,用白睇换了它。
盯着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千头万绪脑子很乱。
“死气沉沉的做什么?”梁渊有些不悦,“我今天过来,不是就看你这幅死人脸的!”
梁渊他当真铁石心肠,这么多年夫妻情分,他也愿意因为这么个戒指,就不顾了吗?
白睇呢?
她又是作何感想?
陆擎苍拿这东西跟梁渊换,说明他在乎白睇。
而我,只是他的一个玩弄对象罢了,没有丝毫要紧。
男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亏我这般在意。
“二爷玩笑了,你来,我怎么会死气沉沉!”我抱住他脖子,半跪在他面前,“只是,凉凉因为想你想得紧,也没吃饭,现在,现在有气无力的,饿得很。”
梁渊此时眉头紧锁,并没有半点被我讨好的表现。
“知我莫若陆擎苍。”梁渊声音似有沙子,“我赢了他又如何,他把白睇带了去!”
我诚惶诚恐,今日梁渊为了这么个东西,把白睇都搭进去了,明日他一定会为了别的东西,把我也搭进去。
唇亡齿寒,我未必能笑到最后。
“怎么,你好像不高兴?挤走梁太太,你不是应该最高兴?”梁渊嘴上一星半点也不让人。
我摇头:“我不管,二爷等我洗澡换衣服,我要二爷陪我出去吃饭,我饿了!”
梁渊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去。
我笑了一下,跑到楼上浴室。
开了水,我才捂着脸大哭起来,还不敢出声。
为什么我会喜欢一个这么可怕的男人,为什么我就是离不开他。
之前还想,我在娱乐圈混出头之前,或许可以得到一点爱。
现在连陆擎苍都是这样阴险的人,我还指望从谁那儿得到一点爱。
这次洗澡比往日都慢,我生怕眼睛肿了,有半点异样。
还好,还好没有。
穿了身大红色的秋款长裙下楼,梁渊问我为什么选这么艳丽的颜色。
我扭着腰收了所有情绪:“我高兴行不行?再也没有梁太太了,我高兴!”
我底气太足了,简直就是不要命的那种。
“你说什么?”梁渊上前扣住我的手,用力捏紧,“再说一遍?!”
换作往常,我可能就怕了。
但是现在,我已经完全放飞自我。
演戏演全套,我特么就是个得宠的,没有错。
“我说,我很高兴,我还要感谢陆擎苍,让二爷只属于我!”
尽管,我知道还有莫白,还有别的莫白,无数个莫白。
但我只有这么说话,才会让梁渊高兴。
果真,他不怒反笑,把我按到他怀里。
“胆大包天的女人,永远都是这么放肆。”
“你不让我放肆,我也放肆这么久了!莫白肚子里的孩子,梁太太被赶出渡城……哪怕是,凉凉去做了卧底,不也是,在放肆吗?”
梁渊的皮肉很结实,很硬实。
他在我耳边很正经地给我下达了死亡通知单:“即便白睇不是梁太太了,你也不可能成为梁太太!”
我当然知道,我是不自量力。
但是我打打嘴炮,过过瘾,也算是哄了我自己。
好在梁渊没再纠缠这话题,而是带我出去吃饭了。
那戒指在他手上,总比在陆擎苍手上要强很多。
梁渊说我今天这裙子有点晚礼服的意思,很正式,要带我去高档餐厅。
我拒绝了,我跟他说,我要去那种,通宵营业的路边摊。
梁渊拿我没办法,也或许是因为没了白睇,所以他没心情跟我计较,让金牙开车过来送我们去。
一路上金牙话多。
他说:“现在白小姐也是陆擎苍那边的人了,白鹤堂掌权的两个人混在一起,总不是好事!他们,他们……以后……”
“这点小事,还用不着你来提醒!”梁渊点了支雪茄。
他很少抽雪茄,除非实在心烦意乱需要雪茄来镇静一些。
“不过也没事,二爷现在有了戒指,还不怕没有机会把他陆擎苍弄死?”
说实话,我完全不知道这戒指的用处。
我只知道,这是我唯一应该一辈子都守护的东西。
我把它弄丢,是我的不对。
现在,它惩罚我来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问题是,我怎么才能把它拿回来,怎样才能失而复得。
“二爷,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心软,才让陆擎苍把白小姐带走了,如果是我,我毁了约定又如何,这是我的妻子,我老婆,别人瞎起什么哄,谁要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