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第19章

　　 傍晚时分，徐立chūn来到湖心亭，谢珩正一个人在亭子中下棋。

　　 “大公子，尚书台刚传信过来，他们定下了新任吏部尚书人选，是吏部侍郎汪循，那边想要再问问您的意思。”

　　 自文晏因玩忽职守被革职下放后，吏部尚书一职已经空置了小半年。这两年吏部大大小小的风波不少，尚书台的大人们其实也颇为头疼，原本这人选早就该定下的，不过前阵子不巧撞上谢府的丧事，就一直搁置下来。

　　 谢珩在听见“汪循”这名字时，眼中浮过波澜，“这是他们自己定下的？”

　　 徐立chūn点了头，“是士族一齐推出来的。如今吏部这情况，能挑选的余地本就不多，汪循是吏部老人，门第出身也看得过去，他自己已经看准这个位置，听说这阵子他在尚书台上下打点，大家也都认同他。”

　　 “你觉得如何？”

　　 “汪循从前在老大人手底下当过差，我记得他办事还算妥帖。”徐立chūn说的老大人是谢珩的父亲谢照，前些年谢照还没退仕，官任丞相，汪循在他手下当过多年的中府令，也算是熟面孔了。不过自谢珩执掌谢家后，一朝天子一朝臣，谢珩没再启用过他，算是没有跟上谢府新旧权力更迭节奏的那批老人之一。

　　 徐立chūn觉得这人选还算合适，不过他很快注意到谢珩没有说话。

　　 “大公子是觉得不合适吗？”

　　 “既然尚书台已经定下了，又是士族众望所归，那就是他吧。”

　　 徐立chūn在谢府当了四十多年的管家，已经生出了一颗玲珑心，鬼神的心思都能揣摩几分，但他没能从年轻的家主脸上看出任何东西，“是。”

　　 谢珩继续望着那盘下了一半的棋，单纯看他的背影，会觉得他像个与世无争的隐士，或是不问世事的高门公子，但唯独很难让人联想到掌着东南生死翻手云雨的顶级权臣。究其原因大概是他本就不像权臣，那只手中掌握着力量，却从不滥用，这是徐立chūn跟了谢珩这么久以来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一点，他从没见过第二个能做到的人。

　　 这是一种神性。

　　 与之形成qiáng烈对比的，徐立chūn脑海中想到那位走到哪里都自带腥风血雨的广阳王世子，“说起来广阳王世子此次入京倒是风平làng静，前阵子他忽然去了一趟尚书台，把那些大人们吓坏了，结果只拿了两封没用的档册又走了，像是故意吓唬人。”

　　 “他近日在做些什么？”

　　 “听说是日夜流连在淮河两岸的歌姬坊。”徐立chūn并没有特意派人去盯着，因为没有必要，那位广阳王世子行事很高调，走到哪里人群就作鸟shòu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