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昭前脚一走,后脚大个子就把人群赶散了。
随后走到阿酿跟前,高壮的影子投下来,几乎可以将阿酿完整的罩住,“姑娘,你随我来。”语气倒是平和了几分。
见她有些迟疑,他又继续说着,“你若不随我走,这狐狸你一定保不住。”
阿酿真是最不喜他人要挟,可偏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是自己地盘撒气都不行。
刚刚听人称那戎昭是殿下,他又是和戎继一个姓氏,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大抵也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主了。
阿酿只能跟着他往里走,又觉得眼前这人的语气柔和了不少。
往里数十步有一个小屋子,屋子的陈设简单的不行,不过一套桌椅和一套茶具,与外间的富丽堂皇几乎没有一毫关系。
大个子将门合起来之后,熟门熟路地泡起茶来,“姑娘不是天族人吧。”表情随和了不少,语气却是异常肯定。
怀中的阿土悄悄探出头来,似乎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有些奇怪的人。
看见阿酿戒备不答的样子,他沏了一杯茶,递到她跟前,“这小狐狸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普通狐狸,还有这天族怎么会有人连那主子都不认识,还有就是,我从未在这里见过姑娘。”
舆重条理清晰,一条一条地说完后,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
“那阁下打算如何?”阿酿眼神直直看向舆重,没有半分退色。
今天就是戎继过来拦着她,她也会把阿土带走的。
舆重突然笑了起来,“姑娘这是为了一只狐狸想和舆重决一死战不成?”
“你试试,看我可不可以,会不会。”阿酿低声地答道,倒也没有克制着音量,惊得舆重眼皮一跳。
她紧接着又问道,“阁下,究竟想要如何?”
“不是我,是小殿下。”他微微叹了口气,话里都透着无奈,“你应该是不知道他的来头,是如今天族尊主的胞弟,你我都惹不起的。”
哦原来是戎继的弟弟,倒是也没有听他提过。
“姑娘难道不好奇,为何小殿下非揪着这小狐狸不放?”舆重继续说着,他总觉得阿酿一副不知利害轻重的样子。
“落蒲坊共有一百零三层,楼越往高处去,代价越高,登高者不是来这闲耗时间的贵族,便是孤注一掷的狂妄赌徒。最高的楼的赌局开了有近百年了,数年前才有人破局,过了试炼。”
“最高处的赌局?”阿酿有些疑惑。
“便是落蒲坊的起局,也是人间雪翰山试炼,这小狐狸就是试炼。”舆重说的时候,全程都盯着阿酿,似乎在试探她的反应。
阿酿低头看向怀中乖巧的阿土,心中滋味有些杂乱。
她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些在雪翰山漫漫白雪中挣扎的时间,原来那些若有若无的人声并非是自己的幻觉。
自己几乎拼上了性命的试炼,竟然不过是这些天上人的一场赌局。
“看阁下的样子,似乎已经知道了我是谁。”阿酿早就看出这舆重眼神中的探究。
“哈哈哈哈,明人不说暗话,姑娘倒是干脆。“舆重这下反倒觉得自己有些扭捏,倒不如一个小姑娘果断。
“试炼确实是我过的,但还是不知道为何那个小殿下会如此惦记?”阿酿索性将话说开,若是这个人想要为难自己,刚刚就不会帮自己将人群清散,更不会将自己请到屋子里来。
“那局几乎无人破过,每次有人企图破局,落蒲坊的赌局便会开启。最高层的赌局代价姿势最为高昂,压得起赌的人本就为数不多,押对赌局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说到这,眼光又扫过阿酿,“这不就破了,但那日只有一人押对了,就是我们这里那个启柏仙君,就他一人赌赢了,可那真是赢的盆满钵满。”
启柏?!
怪不得每次他都对自己以礼相待,阿酿终于懂得他眼里那明显却又怪异的感激之情是从何而来了。
“小殿下输的最惨,估摸这一口气一直没捋顺过。”舆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不今日刚好就撞上了。”他说完又抬头看了一眼阿酿,继续说道,“不过舆重还有一件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