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少橖便进了王城,她将疾风留在王宫外,自己独身一人寻了个僻静的宫墙外,瞧了瞧周围,纵身一跃便翻了进去。
折夜灵:……你们魔族的王宫都这么好进的吗?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伏泽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诚如她所想的,少橖并未费多大的功夫便躲开了巡视的士兵,踏着飞檐寻了个高处,蹲在上面静静等待黑衣人的到来。
未几,一人作侍卫打扮,骑马大摇大摆的执着腰牌从王宫正门而入,将马交给身边的士兵后问了一句:“我有密事要禀明魔君,你们替我将马牵走。”
士兵应声而下,那人便步履匆匆地向着大殿走去。少橖起先只是起疑,直到认出了这马才敢确认此人就是方才那名黑衣人,不由得皱眉轻声道:“这不是夙缘身边那名小侍卫么……没想到竟也是冥沢的人,这王宫里头,当真不大太平啊。”
那人疾步朝着大殿走,似是有急事要禀告的模样,但走至距大殿不远的地方却突然向旁边一条隐秘的小道拐去,少橖冷笑一声,施了个隐身诀悄然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两千年前的王宫虽是金碧辉煌,各式建筑的风格都是奢靡富丽的,同折夜灵如今居住的都截然不同,但大体的方位格局却相差无几,想来夙缘只是在旧址上对其进行了修缮。此刻那人沿着这条路走了半刻,折夜灵便已瞧见了不少熟悉的花园和亭台水榭,她大体估摸了一下这人行走的位置正是由着她住下的西殿向南而去的方向!
折夜灵眼前一亮,看来她马上就能见到这南边的‘那个地方’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在睡前寻思了那么一阵子,这梦里,竟然就遇见了。
那人挑的是一条藏在绿荫之下的小路走,路上要穿过不少假山和水池。少橖在一片水泽前皱了皱眉,脚步一拐便走向了旁边的另一条大道。折夜灵愣了一愣才想起来,隐神诀若是遇上了水一个不慎便会显形,而少橖向来不大会法术,大抵是怕在那人面前露了踪迹打草惊蛇罢。
只是绕走旁边的大道便看不清楚那人走到了何处,这要如何追踪?
不过马上折夜灵便发现自己完全多虑了,大概是因为常常偷着来王宫看夙缘的缘故,少橖对此处的地形似是十分熟悉,一路分花拂柳地沿着路向南走,竟正好能和小道上的那人保持一致的速度。
向南走了大概数里地后,面前出现了一个粉墙朱户雕梁画栋的宫殿,规格不及前殿,但装潢上却处处珠彩纷繁,颇有些刻意喧闹的味道。那条小道的出口便正好对着这座宫殿的后花园,那人从小道处钻了出来。轻车熟路地闪进一座假山中,抬手叩了叩周围,旋了个暗处的石块,假山内部便出现了一条密道。
少橖又捻了遍隐神诀,紧紧地跟在他身后,随着他闪进密道。
密道修的倒是极为讲究,道内并没有密闭处常有的潮湿和异味,而是处处干燥,想来修了不少通风之处,四壁都是打磨得十分光滑的坚固石块,每隔十步便有一处松枝扎成的火把照明,若非修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下,很容易便会叫人以为这里是条康庄的大路。
折夜灵不禁在心里暗叹,看来这个组织在王宫内扎的根并不算浅,至少从这条密道上来看,绝非是一朝一夕匆忙之间能修缮成功的。
那人进了密道后步履便慢了下来,小心谨慎地沿着脚底下绘着奇怪图案的路,步调诡异,跟跳舞似的,少橖也依样画葫芦,跟着他的步伐慢慢地向前。
折夜灵正心下嘀咕这是为什么,四周的石壁却突然发出轰隆巨响,紧接着石壁向两侧打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小孔,便有无数只箭矢朝着少橖的方向射去。少橖虽反应极快,翻身之间将射来箭矢大半躲过,但扔被一只箭矢擦伤了胳膊,隐神诀最忌讳地便是施法者本人受了损伤,即便是这么一个极小的创口,也直接叫少橖显了形。
那人早在动静响起时便转了身,此刻瞧见了少橖更是冷笑不止:“少橖姑娘,果然是你。”
“哟,大意了。”少橖虽心下暗惊,但面上仍是不动神色,不肯泄露半点情绪。
“看来少橖姑娘方才的话,我也是得原样奉还给你,轻敌,最是兵家大忌了。”那人笑道,“先前是我轻敌,可没想到你也爱犯这毛病。我一路费劲千辛万苦,可算是把你给引进来……”
话未说完少橖已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逼至角落,冷笑道:“你既知道我一路跟着你过来的,也该知道我十分清楚你并没有将消息传回来,我现在将你杀了,岂不还是可以一走了之?”
“我劝少橖姑娘还是不要这么想不开,”那人并未被她威胁到,“你又不知道出去的法子,若真的杀了我,不出半日你就会被人发现的。”
“我讨厌别人用这种威胁的口气同我说话,”少橖不愿与他废话,抽出一把匕首便刺进了他的左肩,“这匕首上淬满了剧毒,还都是最能折磨人的剧毒,不出半柱香你的全身就会开始腐烂,要不要告诉我出去的法子,你自己慢慢想。”
那人面色猛然一变,额间开始冒出细汗,不多时便站立不住,顺着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开始疼的满地打滚。少橖也不理会他,抱着胳膊仔细地看起了地上那些古怪的图案。
“我……我说!”那人惨叫了片刻,终于忍耐不住了,“我告诉你出去的方法……你,你放过我!”
少橖轻笑一声,抬手在他脉门处点了一点,稍稍缓解了毒药侵蚀的程度,将他从地上拽起:“瞧你这话说的,这不分明就是你放过了你自己么?乖乖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