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回到楼里面去,找虫王。”
大体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回过头来,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不过。”我又接着说,“也不是完全没希望。”
“你就别卖关子了,说明白点。”
之前他们已经组织过两批人试图进楼,但连二楼都没上去,只得退回来。后来又想了很多办法,可行性都不高。想必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照这样下去,就算能把人救出来只怕也来不及了。
安子一听整个人像脱水了一般皱成一团。
我说:“这就是你的任务了,来点豪言壮语,软磨硬泡,你行的。最不肯去的那一个多半就有问题,但它若是表现得太明显,我们就能看出来了,而且它也不可能会想到我们会用虫王来对付它。”
这……太像了……
但安子绝不能容忍哪怕三分之一的几率,紧张道:“那万一是呢,你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没错,一定要……呃,处女的头发,否则没用。”
我看了一眼苏小惠,正在和安子说着什么。安子时不时朝我瞟一眼,神色有点不自在。我注意到苏小惠有个奇怪的小动作,每隔几秒钟,她的眼珠子就会突然瞪大,盯着某个不确定的地方,神采迷离。
安子叹了口气就硬着头皮去了。我则负责处理另外一件事。
医务人员将昏迷不醒的学生抬上救护车,准备往医院送。这一举动就好比把所有羊的腿都砍断,然后丢在狼群里。
我正望着楼发呆,刚才接我们下去的那个年轻的消防员跑了过来,说他们队长有事让我过去一下。我颇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们会主动找我。
安子面有难色:“你这成心刁难我啊,头发倒是容易,但,我他娘哪知道谁是处女啊?”
前几样东西都是很平常的小玩意,准备起来很简单,但最后一样,也是最重要的一样,就稍有难度。
当然,刘忻的情况很特殊,算半个刑事案件。我只能把我经历的大部分细节都交代了出来,包括怎么进女生宿舍的。
安子慌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有没有救?哥们很少求你,这次你得帮我啊。”
安子把名单给了我,总共有三个人是九月初六这一天出生的。除了苏小惠外,还有两个分别是高三?七班的潘菲菲和十二班的舒情。
当时情况危急,宿舍摇摇欲坠,肯定是不会允许我们私自进去的,出了事他们怕担责任。我盘算着能不能偷偷溜进去,想来想去也不行。就在这时候,机会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说:“我不敢保证是谁,但这三个人中,有一个人已经不是人了。”
接下来的事就没什么好讲的了,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依然在怀疑,但磕磕碰碰,临时医疗站终究还是搭起来了。在那之后的两个多月里,全校被迫停课,周边的人家很多都撤离了。被喷火器烧焦的老鼠和蛇填满了道路两旁的沟渠,天空长时间被大批的飞蛾以及蝙蝠占据。噩梦般的两个月,死了两个护士,三个警察,好歹熬过去了。总共三十七个昏迷的学生,只有两个醒过来,其他的全部半瘫痪,转到了市医院。
安子很怀疑:“它会帮我们?那虫王也不是什么好鸟。”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了吧?”安子背对着苏小惠问我。
接下来最大的麻烦已经不是胙虫了,而是即将蜂拥而至的蝙蝠、老鼠、蚯蚓、蜈蚣、蛇以及其他可能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他们身上的味道需要好几个月才能完全散尽,无论这些学生被送到哪里,有些事都是无法避免的。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以防措手不及,造成更多的人员伤亡。最靠谱的做法,便是在5栋前面的空旷地带搭建临时的医疗站,将所有的伤员集中医治,也方便应对迟早会到来的威胁。
安子呆滞了片刻,嘴张成了O字形。
校方将学生都救出来之后,进行人员清查时发现少了4个人,其中一个是那个管理员,另一个是刘忻。刘忻和其他两个学生有个共同点,就是在事发时刚好在上厕所,于是其他人情急之下似乎把她们给忘了。
他们在听我说完后几双眼睛都齐刷刷地朝六楼的墙上望去,习惯性地对我说的话持怀疑态度。我和苏小惠分别录了口供,忽然看到两个消防队员一瘸一拐地从楼里面冲了出来。衣服上千疮百孔,惨不忍睹,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我勉强笑了笑,告诉他不用太紧张,不一定就是苏小惠。
但是,没人知道这一点。我口水都说干了也毫无效果。直到救护车被黑压压的飞蛾覆盖,这帮人才终于动摇,觉得也许我说的有那么一丁点道理。
我说:“有这么多女学生,你神通广大,必然不是问题。记住要长发,越多越好。都准备好之后再去找潘菲菲和舒情,说服她们跟我们一起进楼。”
我点点头,说:“单靠我自己对付不了它,但有虫王帮忙的话,就不一定了。”
安子的心一直悬在半空,知道肯定不是好事,但我这句话明显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回头看了看苏小惠,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犹豫道:“你会不会看错,这怎么可能呢?”
我自认把其中的厉害说得很清楚。当时有三十多个学生情况非常严重,有的身体上已经开始出现了蜡状的凝结物,完美的诱饵。附近的蛇虫鼠蚁会拼了命往医院聚集,先不说其他,单是几十平方公里内的老鼠有多少?想象一下那种景象,别说这些学生救不了,恐怕整座医院的病人都会受波及。
我摇摇头,表示我肯定不会看错。
我故作神秘地道:“我自有办法,应该可行,你先去准备几样东西。”安子见有戏,立刻精神百倍,连忙答应。
“啊?头发?”
我心想这算是轻的,冒冒失失地冲进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露出为难的表情来,说:“这东西非常厉害,我其实也是第一次见,老实说,我心里很没底。”
“她们要是害怕,不愿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