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事班班长老马看着这些年轻的小伙子,心头一阵揪心的痛,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流了出来,这些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实在是太辛苦了。
趴窝在暗哨点的郑班长,虽说已经是一名战斗经验无比丰富的老兵,但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在加上山里面的夜风丝丝挂着,使得郑班长的身体也在跟着发抖。
机警的郑班长紧紧的盯着前方,一直保持着警惕的郑班长终于发现一丝不对劲,在黑夜当中,唏嘘的发出草木被折断发出的细微声音。从小就在丛林当中摸爬滚打的郑班长,风吹着草木和折断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同,这点还是难不倒郑班长的。
一路有惊无险,郑班长终于算是到了指挥所所在的位置,跟着那名哨兵一样,去炊事班所在的位置端着红烧肉米饭吃了起来。
果然,没一会,一个黑影慢慢靠着郑班长的位置摸了过来,郑班长压住声音。待来人距他只有五六米位置的时候,突然低声吼道。
团长的这次讲话,特别难得是,既然没有骂我们,这倒是让我们这些习惯了团长骂的人,一下子不习惯起来。
由于我们这一百多号人的突然出现,一下子显得有点拥挤的,但是也热闹起来。
马班长四川成都人,当兵十多年,一直都在炊事班干着,做得一手好饭,烧得一手好菜,在整个团都已经是出了名的。当然,更为重要的是马班长为人和气,不管对谁,脸上也总是一副很随和的笑容。
一路上,郑班长连续遭受了四五次暗哨的口令盘查,但是都被郑班长给蒙混过关了。
接哨新兵只感觉到一阵寒光从脖子处闪过,接着喷涌的鲜血从脖子处飙溅出来,接哨新兵还未来得及发声,嘴巴就被郑班长的另一只大手给捂住。
“你的声音咋变沙了。”接哨的新兵已经收起了警惕,将枪背在背上,一边问道。
“前进,回令。”
我们并不知道的是,在我们不远处的地方,危险正在一步步的降临。
“嗯”郑班长嗯了一声,算是回到了这个已经完全没有疑心的解放军士兵。
抑制不住心里面的悲痛,想着那些牺牲的战友,那些肝胆相照同甘共苦的兄弟们,就这样的离开,大家心里面都不好受。
炊事班的已经将做好的饭菜送了过来,打好的饭菜送到我们手里面,准备的分量很足,足够两三百号人吃的。
郑班长实在庆幸在最后一下自己多问了一句,不然恐怕就算是干掉了那名接哨解放军,也躲不过接下来这些哨位上哨兵的盘查。
确定这个新兵彻底被解决掉以后,为了安全起见,郑班长将这个已经被他残忍杀掉的解放军战士的身子保持着趴着持枪的动作,从远处一看,不认真看还真的以为这个战士在保持着卧倒的姿势。
炊事班长老马将战士们手中端着的碗筷拿了下来,重新将饭菜倒入锅中热好,他的想法是让战士们睡醒了再吃,吃上一口热腾腾的饭菜。
但团长的讲话,确实彻底将我们的士气带动了极致,有了让我们继续战斗下去的意志。
“赶紧吃,吃好了,好好休息一下。”
“就是,越南这鬼天气真是的,白天热得要命,晚上把又冷的要命,哎,跟咱老家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了。”接哨的新兵抱怨道,同时朝着郑班长的位置走了过来。
“张班长,你别发火,这耳朵估计是这几天被大炮震的,都不怎么好使了。”接哨的新兵解释说道,同时脚步继续向着前边移动。
郑班长心头一阵后怕,要是刚才动作稍微大一点,或是让那名解放军战士发出一丁点声音,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整理了一下情绪,等那名暗哨走远以后,郑班长才在后面老远的跟着那名下哨的哨兵,朝着指挥所的位置而去。
团长讲完话后,我们解散进行休息。
“对了,张班长,你刚刚咋不回令呢?”接哨的新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脚下的脚步也一下停止了下来,现在他距离郑班长只有三米远。
“你过来帮我一下,我脚发麻了,动不了。”郑班长说道。
接哨新兵嘴里面无法发生声音,脚底下猛然蹬了两下后,挥动着的双手慢慢软了下去,最终整个身体瘫软的倒了下去。
炊事班长走到我们连的位置,看着我们几个竟没有睡,也没有吃东西,避开我们擦开眼泪,露出一个比哭的笑脸对着我们道:
“天气太凉了,有点感冒了。”郑班长说道。
“嗯。”郑班长问道。
那个战友,整个班的战友都牺牲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分开以班为单位进行活动以为,一下子孤零零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结果这次大家并没有争抢饭菜,刚坐下没有,战友们未来得及吃上两口饭,一部分战友们就一个个东倒西歪起来,端着碗,一个依靠着一个,闭上眼睛睡着了,一阵噗鼾声响彻在空地上。
收拾好一切后,郑班长才从那个哨位点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情况,最后重新分配,以连为单位组织休息就餐,这样才发现情况有所好转,可细细发现,还是有很多战友止不住悲伤。
“喊什么喊,再喊就把敌人给喊来了。”郑班长压着声音,低声吼道,显然郑班长也发现了来接哨的这个解放军是个新手。
“好的,张班长。”没有任何怀疑的走到了过去,同时弯下身子,准备去搀扶一下“张班长”。
马班长的手艺着实不错,热腾腾的白米饭,加上炖得烂烂的红烧肉,带着汤汁的滋润,确实是能够很好的打开人的味蕾,激发我们的食欲。
“班长啊,你们怎么全都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人,呜呜呜,哇哇哇。”
“…”镇定的郑班长从口中随便发出了一个声音,回了过去。
郑班长咬着牙,手中紧紧的握着匕首,身体成半蹲式,随时处于攻击状态,而打开保险的冲锋枪就放在脚边,只要有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
“口令。”来接哨的解放军被郑班长的低吼声吓了一跳,行动的着的身子显然定了一下,然后才有点仓促的回道。
在马班长的再三催促之下,我们趴了几口。
“马班长,谢谢你,这么晚了还折腾你给大伙弄吃的。”罗班长作为班长,站起身子和马班长寒暄道。
“哎,跟你们相比,哪有那么辛苦,赶紧吃两口吧。”马班长继续催着我们吃两口。
“张班长,你的晚饭已经给你留好了。刚刚指挥部来了一批从前线下来的人,是一营的,打得可惨了,就只剩下一百号人,看他们累得,红烧肉拌饭都没吃上两口,坐在地上就睡着了。”新兵一边往前走,一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郑班长刚从哨位点爬出来,就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冒出一个身影,同样是一名被换下来的暗哨。
“是,班长,你赶紧回去吧,我站在这里就好了。”接哨新兵道。
一下子看到我们只有稀稀拉拉的一百多号人,炊事班长一边给我们打着饭菜,一边抹着眼泪。
“老子咋没回你,是你耳朵塞驴毛了吧。”郑班长装腔吼着了一下接哨的新兵。
终于发现情况不对的接哨新兵,可惜已经晚了,就在下一秒,郑班长手中早就蓄势待发的匕首突然挥舞出来,朝着接哨新兵的脖子就是一勒住。
听着这个战友的哭腔声,我们所有人都是心头一沉,一阵悲痛从所有人心头闪过。
于是,趁着那些人睡着的时候,我们则是继续趴着吃了几口,填了一下肚子,然后才继续躺下去休息。
看来这个接哨的新兵还是很惧怕这个“张班长”的,不然也不会因为郑班长骂了一句,那个新兵就着急着解释。、“赶紧的,都饿坏老子了。”掌握住新兵的心理后,郑班长继续低声吼道。
“回令。”接哨的解放军用着稚嫩的声音回到。
“是张班长吗?”接哨的新兵试探性的回到,身子也向前探着问道,但枪口明显下移了。
接下里发生的一件事情,更是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事情是这样的。
等我们转头过去了解情况以后,看着那个哭得伤心欲绝的年轻战友,只见他跪在地上,整个人哭得稀里哗啦,悲痛欲绝,口中用着哭声喊道:
“对了,回令是啥?”看着接哨的解放军已经没有任何的疑虑,郑班长突然回到,“后撤呀,张班长,你不刚刚才…。”接哨吧唧着的话一下停了下来,在黑暗中也终于看见了“张班长”的脸颊,突然发现这张脸颊与平时看到的不一样。
在以连为单位组织吃饭的时候,其实这样热腾腾的饭菜,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到了,这几天,肚子里面全是粗糙的干粮,那种干粮开始吃着还有感觉,味道还不错,但是只要时间一长,吃下去,肚子里面咕噜咕噜的响动,特别的难受。
我们三个连,各自划分到区域,然后以班为单位准备用餐,突然一阵嚎啕大哭声从身后传来,哭声一下惊动了我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