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小巷子，云崖找到一家刚开门的早餐店。
那是杀过人的眼神，因为杀过人，在那一刻，人命便如草芥。
5点05分的时候，云崖在在前台办了退房手续，这个点，居然不是只有她一个醒来出门，电梯里，她还遇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但同样戴着帽子，还戴着口罩，只感觉到这人气势内敛，在云崖扫过去一眼之后，这个男人还敏锐的迅速的瞥了她一眼，眼里煞气沉沉。
门口架了个大油锅，旁边是一箩筐的刚炸出来的油条，老板是个大叔，剃了个光头，油光满脸，精神看起来非常好，打眼看到云崖站在店门前，手下功夫没停，嘴里已经在招呼着她。
“哎，妹子，吃早餐吗？”老板道：“新鲜炸起的油条，保证好吃，来一份？我这还有豆浆包子粥炒粉，想吃啥？”
她想找到那个门，简直如大海捞针。
再过一会，天色就会慢慢亮起来。
云崖就拿了他们店里的一个名片。
“你想住店的时候，就按照上面地址找，它会带你找到最近的那家旅馆。”服务员说：“是不是很好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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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突然有点忘了那个情报商人是怎么死的，是夏川泽打死的？还是夏川泽的那个复制品打死的？
云崖原地活动了一下，发现身体的状态比想象中好，一些需要柔韧性高的动作她也轻易做出来了，她还试图抬起整个床架子，发现同样的轻而易举。
可是旅馆的卫生间那么简陋，她想洗个澡，最后还是拿冷水擦了擦身体，旅馆过了晚上12点，连热水都没有，水龙头也是生锈了许久的样子，就怕稍微力气大点，就会掉下来。
云崖深呼吸一下，让这些记忆远离。
应该是夏川泽的那个复制品打死的。
男人就点了点头。
平静的，有些无辜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只有她的眼里，像刀鞘中，隐隐露出的一点寒芒。
总之，什么方式都有可能。
是会令人着迷的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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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晚都没吃晚饭。
比如，此刻，她正在旅馆里，地址上，就显示出了非常具体的多少街多少号。
她目前不确定离开这个城市是不是真的只有高速路这一个方法，也有可能是别的方法，比如一扇门，水底之下，跳个楼，打开衣柜，某个月台的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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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才第10区，说不准，这个旅馆的幕后老板，是远在第6区里面的大人物，那就确实不是第10区的警察们可以管得了的。
店门口就摆着两三张桌椅，桌上放着酱油，糖，盐，醋，胡椒粉，辣椒酱，还有鱼露和沙茶酱。
服务员就阴阴的笑起来：“查就查，我们敢开，就不怕查。”
这个男人手上肯定沾过人命。
“嗐，警察比我还清楚这里有多少家分店。”服务员满脸的不在乎：“谁怕谁，我们可是有正规营业执照的。”
这样的旅馆，听起来就是警察们年度KPI不够时用来冲业绩的最佳候选。
云崖离开了旅馆，外面天色已经隐隐泛起青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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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藏不住的杀意。
她站在狭窄的小巷子里，抬头望天空，不由得叹了口气。
很快，她就像平常一样的表情。
声音闷在口罩里，低沉得有点像一脚踩下油门时发动机高速转动起来的那一霎。
这个城市曾经有一个情报商人，是BUG级别的情报商人，可以交换任何信息。
看来系统即便消失了，也还是留给了她一个强于常人的身体，和她仍显示着149级时候，虽然有一点差别，但也似乎并不多。
云崖确实饿了。
她回头时，看见电梯里那高大的男人也站在了前台前，服务员同样推销会员的话又和那男人说了一遍，那男人只说了一句话：“不用。”
好大的口气。
但是也似乎意料之中。
“谢谢。”云崖客气的微笑：“不用了。”
“老规矩？”老板问。
如果还是原本那个普通的身体素质，她根本没有安全感，恐怕被别人发现自己是通缉犯的第一时间，就会完蛋。
云崖就知道。
末了，服务员还给了云崖一个媚眼如丝：“真的不办会员吗，普通会员打8折哦，VIP会员打7折喔，至尊VIP会员还有6折喔。”
这是个动态名片，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就一个黑色的小卡片一样，可是唯有地址那一行，在随时变化。
可惜了，这个情报商人，早就死了。
云崖只看了一眼，她就继续走了。
时间是4点55分。
毕竟那时候，她和夏川泽就是为了找到那个情报商人，才会去到地下城里，结果还遭到了伏击。
幸好过了一会，这种发冷的感觉就消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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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云崖就问了句：“这里没人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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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点了一份新鲜炸起的油条，金黄香脆，还要一笼叉烧包，又要了一碗热乎乎的豆浆，豆浆没有过滤彻底，还能喝到豆子的渣渣。
她还清晰的记得那时候的手起刀落，鲜血溅到了脸上时的滚烫，惨叫声在耳边犹如重现。
她穷，她办不起会员。
云崖坐下吃了才半会，她就又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仍然是那副神神秘秘的装扮，现在外面还穿了个黑色的长外套，几乎把全身上下都遮严实了。
仿佛把半个厨房搬到了桌上来。
云崖有些放下心来。
天仍未亮，云崖已经醒来，醒来时，她身上出了一层汗，连额头一摸，也全是都是冷汗，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云崖不想在天亮之后行走在街道上。
这种时候，要是感冒就麻烦了，她感冒就容易发烧，发烧就容易发高烧，在这种地方，她连药店在哪里都不知道。
“但是落到警察手里，就完全暴露了吧。”云崖道。
擦过身体后，她觉得稍微好一点了，只是天气阴冷潮湿，房间里也没有空调，冷水擦过后，她觉得身体有些发寒。
他也来到早餐店前，老板一眼看到他，就露出一副熟稔的样子来。
云崖办完了退房手续，前台的服务员问她有没有兴趣办个会员，说他们家旅馆还是连锁的，重点是私密性极强，自由度极高，全部都不用证件登记，也不会管客人们的私人纷争和死活，是杀人越货的最佳藏身地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