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不大，呜呜咽咽的，像小奶猫。
女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你就是因为这本书，胡思乱想这么多？”紫阳好像稍微有一点儿懂她的脑回路了，但没全懂。
“你怎么就知道，我以后会养灵兽？你偷偷学我推衍术了？”紫阳回头去看桌上未翻开的书，“《只要跟我学就没有你驾驭不了的神兽》？这书里有讲推衍术？”
“尊嘟？”小猫停了哭声，大眼睛看着他。
不确定，在问问。
难道他当年说他下山来拐萌宠一事是真？
如果他真的又养了一只灵兽，如果恰好也会化形，长得柔媚多娇……臻臻不敢往下想了。
也就没弄明白她为什么哭。
“都不作数吗？”她眼睛忽地亮起来。
“那你书房里为什么会有这本书？”小猫指着桌上的书问他。
“紫曦。”刚哭过，臻臻嗓音有点儿哑。
他好像赌错了。
紫阳：“……”
他有一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感觉。
“谁又惹你了？”紫阳在家里待着，一般不会把分身放出来。
他只能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你说的那个紫曦，是谁？”
这个小猫倒是回答他了。
她很偶然在紫阳书架上翻到。
小猫解释不清楚这个问题。
他想起来，这话他以前还真说过。
不过她既不看符道，也不看丹道。
她看兽道。
太亮了。
“我没有要找别的小猫咪。”他努力抑制笑，给她解释，“你也不可以这样说自己，你很好。”
小猫发懵：“推衍术是什么？”
让他一下子拿不准该怎么回答。
譬如说她可以讨好那只灵兽，让灵兽允许她能留在紫阳……好吧，转移失败。
还有一种，小猫在想着法儿自虐的错觉。
她把自己说得泪流满面，最后甩一句“你还是去找别的小猫咪”给他。
很明显刚哭过。
“别造谣，我什么时候……”紫阳突然卡壳。
苏梦白他们猜错了一件事。
“呜哇——”小猫把他手丢开，哭得撕心裂肺。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不是。”她边说边哭。
“你以后会养一只灵兽，它也是只小猫咪，也会化形，和我一样好看，你会同她结为道侣，给她取名紫曦……你不要我了。”
“你说的。”她微微低头，同他对视。
她的逻辑很简单。
紫阳：“？”
“你以后会养的那只灵兽。”
“是啊。”小猫也问他呢，“你为什么要找别的小猫咪，不直接找我呢？”
“谁说不是了？”他在椅子前跪下来，仰望着她。
因为他看这本书的原因，跟小猫的猜测，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干系。
“先别哭。”他慌得手都发抖，给她把脸上泪水擦了又擦，“你最起码给点儿提示吧？你想哪些作数，哪些不作数，都是你说了算好不好？”
他发现她最近，越来越爱哭了。
臻臻去紫阳书房，还真是去看书的。
再想心会碎。
他们还在都城。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家道长我，也是头回养猫，怕养不好，才找了各种各样的书，想学习一下呢？”
“紫曦？”紫阳忍不住笑，“你不就是紫曦么？”
紫阳又心疼又好笑。
小猫的神奇程度，还要在女人之上。
他从前说过的话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都不作数。
“尊嘟。”他以性命起誓。
他感觉小猫在说一些很新的东西。
“一种能推测未来窥探天机的道门禁术，你都不知道是什么，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以后会养灵兽的？”
眼神又凶，又可怜。
“从前的话，不作数的。”紫阳伸手，想替她把脸上的泪拭去。
本该看书的小猫，在椅子上蜷成一团，眼睛红彤彤的，不像猫，像兔子。
“应该，不是吧。”他只能赌百分之五十。
难道他现在还没放弃？
“既然如此。”紫阳诚心诚意发问，“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养你，和你结为道侣呢？”
当然，就算有分身在，八成也弄不明白。
也不知道紫阳书房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本书。
紫阳踏进书房的时候，桌上书还没被翻开。
她强迫自己去想些美好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准确来说，是御兽宗一本小册子，用来辅助饲养灵兽的。
那时候她不肯跟他回山门，可能是心里有气，也可能是道门当代第一人的骄傲，让他不肯对她俯首，才说了那样的话。
“我很好养的。”她眼巴巴看着他，试图给他举例说清楚她有多好养，“我身体，嗯体，体弱多病，我道法，嗯法，法力低微，我……我怎么这么没用啊！”
小猫还是哭，不说话。
手却被她的小手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