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对自己的态度逐渐变得冰冷，变得虚伪，酒井野也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好啰嗦。
那个人从未改变。
酒井野忽然意识到他没有死亡。
等待轮回。
水滴落下般的声音响起，遥远又仿佛近在咫尺。
酒井野想要探查声响的来源。
酒井野略过工藤这个姓氏，因男朋友这个称呼激动不已。
还是和曾经一样的温柔？
儿时有记忆起他的世界便是灰色的，夹杂着烟酒刺鼻的气味
酒井野恍然。
啊，原来这就是死亡。
因为即便是梦他也不会强迫零承认什么。
“嗯。”
他委屈地回顾着男人恶劣的态度，期待着不久之后醇厚的甜蜜。
女声沉默了几秒，忽然语义不详地感叹，“那小子对朋友可真义气，比起某个忙碌的男朋友用心多了。”
“嘀嗒。”
“酒井醒了！”
再一次想起最初重逢尚未知晓他过去的调酒师眼眸深处弥漫的担忧。
并不安静，偶尔远处会隐约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响动。
这是他第五次追溯过去。
他不愿跳过与降谷零相处的每一秒。
但所有声音都好似隔着一片迷雾，虚幻而模糊。
对于酒井野来说这样的死亡并不痛苦。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小野有个很好的朋友。”
“……别吵……你……他没……”
“还是那样，和植物人差别不大。”
毕竟他都死了。
他有无数美好的记忆，从与降谷零相遇开始起的每一秒回忆，每一帧画面都足够他在这里等待。
“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不管酒井野是死是活，两年是我们约定的最后期限，别忘记准备好我和姐姐的出国身份。”
只有荒芜孤寂的黑暗。
这是梦中的幻想？
“我知道。”沙哑几乎听不出原本音色的男声再次响起，他没有提及酒井野的话题。
“滴——”
他变成了零最讨厌的人。
断断续续的争论声慢慢清晰起来，酒井野没有理会这些扰人的响动。
但无尽的黑暗包裹着他，他甚至无法感知到躯体的存在。
回忆开始苦涩，但之后的点滴包裹着诱人的幸福，酒井野坦然接受蛊惑。
酒井野忽然感受到一丝高兴。
“别这么看我，这里的医疗器材都是你们几人和工藤先生想办法搞来的二手品，现在他还能维持正常生命体征都已经是奇迹。”
他想看，想看零此刻是怎样的表情。
也是那个人的存在让此时孤身待在黑暗中的他不觉害怕。
冷静的女声不怎么熟悉，却也有些耳熟。
他耳旁的声音愈发真切。
会是勉强吗？
灵魂颤动，脑海中所有陈旧的画面突然破碎，酒井野急切地试图捕捉这道轻缓的声音。
始终没能再次听到那道男声，酒井野似乎都能感受到心脏剧烈的鼓动。
“既然都已经一年多没有恢复意识，你可以做好药物失败的心理准备了。”
这一刻，酒井野生出强烈的渴望。
就是那一瞬间，他认出了紫灰色双瞳的拥有者是谁。
他真的死了吗？
“宫野，酒井这段时间恢复情况怎么样？”
什么都听不真切。
“估计脑神经受到药物影响出现点问题。”
我死了吗？
男朋友？
“放心，组织剩下的势力基本都盘聚在欧美地区，我会送你们去安全的国家，工藤先生那边也会托他好友帮忙。”
没有传说中痛苦的十八层地狱，更没有能够审判罪孽的神明。
因为变的是他自己。
他开始怀抱希望。
这不是梦。
或许是愿望成真，迷雾渐散。
他没有否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