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哼一声,喉颈再次涌出一股热流顺着唇角向下滴落。
整个房间已经被战斗的余波震得混乱不堪,可现在那仅剩的床铺也在莫屿一刀又一刀的狂轰乱炸下四分五裂,露出下面平坦的地板。
可张蓉锦的攻击却逐渐慢了下来。
顾怀终于在这瞬间清醒了过来,可入目的依旧是漫无边际的红,铺天盖地将她吞噬。
渐渐地,她的攻击不再连续,开始出现极短的空缺。
让莫叔跟着一起进来冒险,便是为了以最快速度找到密室入口。
但是漫天飞舞的刀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足足有一米五长的砍刀。
思及此,她再次向着张蓉锦的方向靠近。
“去死吧。”
可离他们进入洞口至少还需要两秒。
而在顾怀与张蓉锦交战期内,徐小东和徐小西以最快速度进入院长室内,一起将已经重伤昏迷的莫叔带出了房间。
这几次攻击都落在了顾怀消失的残影上后,她索性也放弃了这种攻击方式。
整个人浸染在无边无际的血海之中,让她心头发冷、全身无力。
她的身影在月色下飘忽不定,只余下几道渐渐消失的残影。
“不!不!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指甲尖端泛着诡异的红光向顾怀刺来。
可顾怀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即使是四阶异种,能量也不是用之不尽的。
周围漆黑一片,耳边是闷闷的风声,像是进入了一个绝对密闭的环境。
那一刀,酝酿着莫屿的全部能量,狠狠的劈向精致的床铺。
指甲与利爪相碰的位置甚至擦出了蓝色的火花,碰撞出尖锐又刺耳的嘶啦声。
莫屿则全力向一个方向发起猛攻。
在光柱的笼罩下,二人几乎被浸染成血色。
张蓉锦疯狂的将纸片抓在手里。
她抬眼与顾怀双眼对视。
可地面却像是在最普通不过的大理石板那样被砸出了窟窿,向下凹陷,却再也没有什么洞口出现。
她利用银月天狐一族与生俱来的敏捷与爆发力,在张蓉锦越来越快、越来越密的空气中不断游走。
可二人根本来不及多说什么,莫屿便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向着黑黝黝的洞口内跳下。
他捂住胸口,表情隐忍又痛苦,身体无力的顺着墙体瘫软在地。
而是依靠身体本能与顾怀贴身肉搏。
她越来越趋向身体的本能,将速度提升到了新的极限。
一道浓郁的几乎是黑红色的血柱自她眼中而起,顾怀恍惚了一下,在眨眼间便近在眼前。
张蓉锦的身体迅速向下弯曲在半空中绕了一圈,仰面朝上,漠然的看向莫叔。
在血柱即将触及纸片的前一秒,张蓉锦硬生生转开了脸,将那道光柱击在了墙壁上,强烈的反震感让她胸口发麻。
浑身上下的剧痛让他连挪动一根手指都困难,但他还是比划出一个手势。
张蓉锦猛然向后一仰,可延伸出来的利爪依旧划坏了张蓉锦精致的脸蛋,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张蓉锦凄厉的声音在院长室内回荡。
张蓉锦的脸上再次挂起了笑,像是被血染红的唇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顾怀被莫屿抱在怀里,任凭自身的重力让他们向下坠落。
莫叔的眼底倒映着那一片血红,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光柱便重重撞上莫叔的胸口。
顾怀被拽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顾怀大脑在飞速运转,不断计算着自己该出现在哪个位置才能避免战争的余波波及莫叔。
血红色带着浓重杀气的光束瞬间射向莫叔,可莫叔离得太近了,他们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自末世以来,她和莫叔、莫屿二人互相扶持,生死与共。
她低喃出声,像是情人间亲密的耳语。
二人都逼近速度的极限。
而莫屿和顾怀也借着这个时机猛然坠入洞口。
可张蓉锦的表情却在这瞬间有了一丝慌乱,随即像是完全放弃了防御般全力进攻。
刚才莫叔的举动虽然没有对张蓉锦造成实质性的攻击,却成功让她分了心。
“回来,你们回来!”
随着二人身影的消失,洞口缓缓合拢,直至与地面彻底贴合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出任何缝隙。
顾怀也就趁此机会将距离大大缩减。
在月光的萦绕下,她体内的能量也在不断沸腾。
顾怀心下焦急,可她内心越是焦急,反而头脑越发冷静。
只一刀,便将其一分为二。
随即顾怀身子猛然一转,一个高鞭腿向着张蓉锦的头部扫去。
莫叔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一口鲜血豁然喷出,融入那血色光之中消失无踪。
却在这时,一根粗壮的铁链环住顾怀的腰将她往侧边狠狠一拽,带离了血红光柱的攻击范围。
张蓉锦的表情再不复先前的胜券在握与轻狂不屑,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然而,紧追而来的张蓉锦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现在目标已经找到,那当务之急便是掩护莫叔撤退,方便徐小东和徐小西进来将莫叔救出去。
张蓉锦的表情似痴似狂,猛然扑向刚才机关合拢的部分,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指甲向地面戳出一个又一个的豁口。
顺着这股力道,莫叔重重地撞在墙上。
一道比先前所有光柱都要粗壮的血色光柱再次向他们射来。
这个刺激让张蓉锦的眼睛瞬间血红一片,眼中充满了暴虐与疯狂。
顾怀想也不想便从空间中翻找出了一个小小的纸片,对着血柱的方向便甩了过去。
她再也不能清楚分辨顾怀所在的位置。
恍惚间,顾怀的整个世界似乎都被血色包裹。
张蓉锦唇边的笑僵在脸上。
他虚弱地半眯着眼,在确保顾怀和莫屿都看清了后,才放心的阖上了眼。
所以他们的一些暗语和手势她也了解。
可她却丝毫不管不顾,向着刚才顾怀扔出的纸片抓去。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快告诉我。”
顾怀刚刚清醒,脑子还有点迟钝,但是她已经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暴戾、邪恶,还有浓的几乎粘稠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