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立即便清醒了过来。
远处隐隐传来猖狂的笑声,声音带着得意与报复后的快感。
因为体型壮硕的缘故,他随意往那儿一站,周身便散发出一种不好惹的气势。
他指着天上那害人的金属圆球恨恨说道。
“傻妹妹,哥哥怎么能要妹妹的东西?更何况凭我的实力需要这东西吗?”
不是脑子不好使,是脑子太好使了。
她冷眼看着陈勇带着他的四个小弟离开。
陈勇不屑的冷嗤一声。
可惜那住房几乎被毁灭得不成样子,只余下几道烧焦的房梁斜斜挂着,已经不能住人。
堆积了厚厚一层的雪水也被炙烤的融化了几分。
不过,那些人也是蠢,发现世界变了就自乱阵脚。
另一道满是愤怒的声音响起。
“他们十七人外加两只畜生,竟都啥事儿没有,一点也没有变成怪物的意思。
他有些傲娇的扬了扬下巴,逗得顾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火势不可能大规模蔓延,况且还有喵喵和旺旺两只动物在,汽油泼下去的第一时间便会被发现。
他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陈勇的肩,眼睛里透出贪婪又兴奋的光。
纷乱在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停了下来。
在天光大亮时,顾怀看见先前鬼鬼祟祟离开的陈勇几人,此刻耀武扬威的回来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还被他成功点着了,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几桶汽油。
看起来格外骇人,叫人一眼便认出这定是个刀尖舔血的人物。
“是是是,后来他们村里有二十几人选择留下来。
他义愤填膺道:“我昨天亲眼看见了那里有一棵长得特别旺盛的树,你说现在大冬天的哪有普通的树反季节生长啊?这树一定是个神树!”
这五十六人竟无一变成异种,你说奇不奇怪?
“而且我观察许久,自从世界末日以来,他们村一共有五十六口人。
夜色渐渐深了起来,顾怀没想到陈勇等人的报复来得这么快。
因为发现及时,再加上周围都是雪,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员伤亡。
他估计是早就发现了王厚土一村人的奇特之处,于是便找到了火烧房屋这个机会来窥探他们的秘密。
这是为什么?”
陈勇眼里闪过一道金光,他凑到刀疤脸耳旁神秘兮兮道。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陈勇立马再次堆起了笑,脸上尽是阿谀之色。
“那是我自己聪明才得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怀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干的。
不过刚好烬不需要,她便心安理得的收了下来。
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过不了多久,陈勇便会有下一步动作。
顾怀垂下眼眸与烬对视,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也没再坚持,将桑叶收了起来。
经过这两个月,有几个被外乡人砍死了,还有几个老的为了不拖累小的,自己绝食死了。
树叶上还有星光点缀,在暗夜中发出白光。
所以这场报复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人员伤亡,只能做到恶心他们的同时,让他们将一直护在院落内的秘密暴露在所有人眼下。
果不其然,她见到了一片火光冲天,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昨天上面的那东西又发出了那害人的烟。”
胆小的人怕是连多看一眼都不敢,更别提他脸上那一道从眉毛一直延至下巴处的蜈蚣一样的瘢痕。
他们也发现得及时,正手忙脚乱的扑灭火焰。
那是一棵粗壮又极富生机的树。
她是在一阵嘈杂的声音中醒来的,鼻端若有若无能闻到一阵汽油和灼烧的味道。
远处乱作一团。
顾怀的关注点没有在那出骂战上,而是盯在烧焦的房屋后露出来的那节嫩绿上。
“陈勇,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若不是我们帮你解决了那几只怪物,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随即又恢复到了先前那样闲适散漫的样子。
他嘴角噙着一抹狞笑,手拿一把西瓜刀扛在肩上,大摇大摆的向王厚土被烧毁了的院落走去。
“让你们瞧不起我,不收留我,这就是代价。”
树上郁郁葱葱,一片生机盎然,完全看不出现在正是寒冬腊月。
只剩下现在那十七个人。
领头人是一个身高足足有一米九,肌肉虬结的刀疤脸。
毕竟能在这一片冰天雪地中想出点火这么没脑子的行动,也只有陈勇那几个人了。
顾怀突然间就明白了陈勇的用意。
身旁陈勇嚣张得意的脸上尽是谄媚讨好之色,在刀疤脸身后点头哈腰,指向王厚土那被土墙严严实实遮蔽起来的地方。
他猛拍了一下大腿,声音激动。
她连忙下床,走到窗边,向王厚土所在的位置看去。
这样突如其来的认真,让烬脸上带着的笑窒了一瞬。
从气味上来看,应该不是从她所在的房子里传来的。
那里被土系异能者建起的土墙牢牢围住,再也看不见扶桑神树的影子。
其中大部分人都带着物资逃到其他地方去了。
可您猜那十七个人怎么着了?”
她脑海里同时闪过奕奕所说的树神爷爷和烬口中的扶桑神树。
被烧焦的房屋已经被王厚土他们清理掉了。
要说对烬口中能救命的桑叶不动心是假的,只是她能压制欲望罢了。
这可真是一箭双雕。
随着陈勇绘声绘色的讲解,刀疤脸那愚笨的脑子也终于转过弯来了。
好在房屋上处处都被霜雪覆盖,火势并没有蔓延。
刀疤覆盖的那只眼睛处空荡荡的,没有眼珠,只余下一个黑洞洞的窟窿。
他身侧站着浩浩荡荡一群人,粗略估计至少也有二十多人。
刀疤脸男冷冷扫了陈勇一眼,瓮声瓮气道:“说重点。”
“我们村又有接近一半的人变成了那些可怕的怪物,想必大部分地方都是这样。
一个答案在她脑海里呼之欲出。
凭借顾怀的目力,她可以肯定那树上的叶子便同王厚土所赠予她的桑叶是一样的。
叫骂声逐渐平息,一切都回归寂静。
他们还天真的以为只要逃离这里就安全了呢,切。”
可顾怀却在窗前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