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起因,二是未来。
沈流没有解释过自己消失时发生的一切。而自从离开K城后,秦穆也再没开口提过对将来的展望。从前他常说,大学毕业之后要去考律师资格证,两人一起在K城奋斗打拼,存钱凑套小公寓的首付,有个自己的家。他甚至想好了装修风格,一定要有张巨大的沙发,最好再养两只小动物。而自从来到此地,他再没说起。
又是一夜云雨消弭,星辉从阁楼的小天窗洒下来,两人并肩躺着。沈流忽然开口问道:“木头,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秦穆怔了怔,缓缓道:“田园生活。开辟一小块菜地,自给自足,秋收冬藏,可以不用费力和别人打jiāo道,想吃菜的时候就去摘的日子。你呢?”
大约是月光太亮,沈流闭上了眼睛:“我想过你想过的日子。”
他笑了笑:“肉麻。”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秦穆拿到了第一个月工资,带沈流去县城的医院拍片看了腿。医生说恢复得不错,还要继续养。
回家的路上秦穆特意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两只猪蹄回来,说要借方师傅的高压锅炖个áng豆猪脚给沈流以形补形。
县城的菜市场很热闹。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着油炸臭豆腐炒年糕jī蛋饼关东煮的混合香味,有一种喧嚣又亲近的烟火气。秦穆在卖萝卜丝炸糕的摊点前停了停,抬脚要走的时候被沈流叫住了。
“怎么了?”他问。
沈流努嘴:“我想吃这个。”
秦穆诧异:“你不是不爱吃的吗?从前我买的时候你都不……”说到这儿明白过来了,哪儿是他嘴馋,不过想要买给自己。他心里暖暖的,笑道:“算了吧,我不想吃。”他们经济拮据,能省则省。
“买一个,我们分着吃。”沈流说。
秦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萝卜糕,叹口气上前:“老板,要一个。”
热腾腾的炸糕,一口下去冒着滋滋的油,香得让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秦穆递过去时沈流不吃,偏在他吃的时候凑过来咬了口,两人的唇角相碰吓了秦穆一跳,差点儿连炸糕都掉了。
“……疯了你!”他压低了声音斥道,“大街上呢。”
“你是我男朋友,亲一下怎么了?”那偷香窃玉的流氓弯着眼笑,“油乎乎的嘴巴看着就有胃口。”
秦穆红着脸咬牙:“你是不是另外一条腿也不想要了?”
“你打吧,打断了晚上你就只能自己做全套了。”沈流随时随地不要脸。
“我直接把你第三条腿也打断算了。”秦穆咬着炸糕走了。
“谋杀亲夫是大罪,你可不能学法犯法。”沈流撑着竹竿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秦穆走出没几步,又返回来扶他,将剩下的一口炸糕塞在他嘴里:“你闭嘴。”
“嗻。”沈流眼里都是笑意。
江南快入夏时多雨。天空像讨不回钱的债主,一连几日都哭丧着yīn沉的脸。秦穆接到了讲解生意,匆匆冒着雨从餐馆赶去售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