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能耐。”迟欢扳着他的手。
这人没脸没皮地撒起娇,“嗯”
迟欢猝不及防偏头亲了他一下,趁他发怔赶紧脱身逃到厨房。但没过一会儿,一双手又环上了她的腰。
“明天我就二十二岁了。”
迟欢一早准备了礼物,哪有人自己主动跑来提醒的。她继续撑,不想破功,一边试图把他赶走。她拍开他的手,“别闹,我做饭。”
他笑着哦了一声,靠到冰箱上看着她,也不再言语。
次日下午迟欢坐在候机室,深深觉得黎襄和奚敏简直是两个叛徒。
一早她被黎襄偷袭,家里空dàngdàng,嘉昱不知去了哪儿。她睡眼惺忪被拖起来,赶鸭子似的下楼,坐进奚敏车里的时候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
车停在民政局门口,那小子做贼一样躲在树后面,背着手出来,看不见脸,姿态却颇得意。
她的户口本是黎襄偷偷找迟海静拿的,顺带通知了梁若玲今天下午飞成都。周围所有人都知道嘉昱的密谋,只有她被瞒着。
“别盯着我嘛,害怕。”黎襄坐在她对面笑嘻嘻。
这死丫头哪有一丁点害怕的意思,小朋友们串通一气,一个个胆儿肥得很。
但有一件事他们没自作主张,从民政局出来,黎襄小心翼翼问她:“姐,咱请阿姨吗?她好像挺想去的。”
迟欢犹豫了一路。这些年,养育之恩有限,总归还是有的。新人拜天地,拜高堂,嘉昱只有一位养父,她的生母能去却不去,多少有点遗憾。
到达月湾时天色刚暗,那座城寨还要再往山里去,远远看着,那影子像古老的堡垒。下弦月清清亮亮,月下的城被一片山林包围,迟欢突然觉得,这里好像真的有神庇佑。
“你们这儿的树真会说话吗?”她靠在嘉昱肩头问。
“用心说话它们就会回答。”他扣着她的手,透过车窗出神地看着他的家乡。
前些日子徐靖芳找过迟欢一趟,说想成立一个帮助弱势女性的慈善基金会。徐靖芳起这想法应该是因为梅朵的事,但迟欢写方案的时候不断想到伍悦。幼时受到的心理创伤能被治愈吗?世上还存在多少这样的事,又会有多少人日后要受其累?
可是想着想着她就开始心疼嘉昱。在那样年幼的时候独自面对死亡危险,刚刚幸运逃生,又在一场灾难中失去了所有亲人。他就真的没有心理yīn影吗?
那之后她一直很想问他,但她又觉得,这种问题无异于揭人疮疤,于是在心底按下。
夜晚的月湾静悄悄,冬日山林鸟语不闻,只有呼呼的风。那座空了很久的石头房子被梅朵简单布置,奔波半日的几位亲友各自睡下,身边这人早早入了梦。迟欢轻手轻脚下cáng,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密林,仿佛山中神灵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