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虽美好，却似是那砒霜鸩毒，无药可医。一旦沾染毒入骨髓，那还能有什么？有的只是家破人亡，一生颠沛流离。”
“爷爷，我不是他，也不可能成为他。”
可事到如今，想要继续瞒着怕也是不易。
毫无悬念的，杯子重重砸在厉斯沉的额头上，应声落地，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更何况厉斯沉的伤需要处理，她正好抽空去药店买点。
厉老爷子还想说点什么，但终归又是什么都没说。
“可是……”
季晚歌一颗心揪得紧紧的，简直是痛不欲生的那种。
二婚女就算了，还是一个没有家世的普通女人，简直上不得台面极了。
从多年的惊鸿一瞥开始，就笃定了。
厉老爷子大抵是没想到厉斯沉会说这样的一句话，一口气憋着上不来，脸都红透了。
“斯沉，我是你的亲爷爷，我不能害你。你为什么就……”
本能的抽了抽嘴角后，季晚歌站起身来拉近和厉斯沉之间的距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轻晃他的胳膊，并轻轻摇头。
他……记得就好。
厉老爷子要说什么，厉斯沉心知肚明。
这样的男人，让季晚歌如何不在意，不珍惜？
明明厉老爷子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可是尽管如此，a0f42fbe厉斯沉还是站在她这边。
是的，在厉老爷子的眼里，他的孙子风光霁月，天下无双，多优秀的女人都只能是勉强与之相配，怎能由得季晚歌随意玷污？
他这一生早就笃定，非她不娶。
但……
看他这样，管家急的不行，不断的为厉老爷子顺气：“老爷，您放宽心，少爷不过是一时之气，您千万放宽心。”
她想说点什么，厉斯沉却完全没给她机会：“没有可是。”
季晚歌本能的睁大了瞳仁，试图拉着厉斯沉避开杯子，男人却犹如一顿雕塑，在那儿一动不动。
厉斯沉就是有这样的魄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他就不明白了，那么多的好姑娘厉斯沉都看不上，怎的就看上了季晚歌这么一个二婚女？
厉老爷子的心情，厉斯沉明白。
也正因为如此，厉老爷子才一直对厉斯要求极高，怕他沉对感情太执着，怕他步入儿子的后尘。
她快步走去拿了纸巾，试图为厉斯沉简单的处理伤口，却被他拒绝了。
对于父亲，厉斯沉从未见过。
他顺手捞了一个玻璃杯就朝着厉斯沉丢去。
喉结微动，厉斯沉看着厉老爷子，神情格外凝重：“爷爷，晚歌就是情深的亲生母亲。”
“爱能当饭吃吗？”
鲜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流，不太快，却很醒目。
但明白不等于接受，明白不等于理解。
既然如此，她还不如给他们一点时间。
一些事情，厉斯沉未曾打算这么快告诉厉老爷子。
她忘了承诺，忘了所有，没关系。
“我爱她，我不介意她的过去。”
厉老爷子吁了口气，神态略为疲惫：“斯沉，你是忘了吗？你的父亲就是为了所谓的爱情，才抛弃了你，抛弃了这个家。”
的确，厉斯沉是厉老爷子的亲孙子。
不过……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唯有深入骨髓的深爱，才是一段婚姻幸福的唯一因素。
季晚歌愣了好半晌，悻悻的“哦”了一声，沉默着。
可这些年从这个人那个人嘴里，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其实，季晚歌也不想跑，可是厉老爷子和厉斯沉的谈话内容她听得多只会被厉老爷子愈发的讨厌。
“老爷……”
杯子的速度很快，加上厉老爷子和厉斯沉之间隔了一段距离，砸中无可厚非。
厉斯沉的言辞，没有丝毫要跟厉老爷子商量的意思，而是通知。
“我的婚姻大事，我要自己做主。”
“爷爷，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违背过您的意愿，我希望您能成全我和晚歌，我爱她。”
没想到日防夜防，终归还是……
她轻微摇头的样子，像极了爱情。
现在，此刻，厉斯沉就这么跟厉老爷子说话，让季晚歌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厉老爷子可是将厉斯沉和季晚歌之间的互动完完整整的看在眼里，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男人不卑不亢的站在那儿，额角都挂了彩，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目光深邃不见底的迎着厉老爷子的凌厉眼瞳。
嗯，厉斯沉的父亲不负责任，是个为了爱情甘愿豁出命去的存在。
季晚歌走后，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只要……她在身边就好了。
厉老爷子气的捶胸顿足，好久后继续说：“你不介意，孩子也不介意吗？你既然跟人有了情深，就该把人娶回家来，而不是为了那样一个二婚女不管不顾。”
唯有深入的爱，才会这么紧张，在意。
厉斯沉微微一笑，眼底温柔四溢：“没事，有我在，没有能欺负你，威胁你。”
季晚歌被厉斯沉的话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爱他，他可以感觉到。
厉老爷子：“……”
这孩子，简直跟他那个混蛋老爹一个德行。
厉斯沉的言下之意是：厉老爷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和手段。
他叹了口气：“她离过婚，她配不上你。”
季晚歌只觉背脊发凉，她尴尬的缩了缩脖颈，然后随意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避之不及了。
“……”
厉老爷子是什么人，季晚歌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是仅凭传闻也令人闻风丧胆有没有？
他会帮她记得他们之间曾有的一切，不管好的坏的，对的错的。
厉斯沉见状，嘴角勾勒着清晰可见的弧度，讳莫如深的目光也同时落到厉老爷子脸上：“用不着您这么大费周章。”
边质问厉斯沉，厉老爷子边一脸怒气的瞪了一眼季晚歌。
可试问，一个向来身居高位，呼风唤雨习惯了的老爷子，面对自己孙子如此这般的姿态，能忍得住？
然后，厉斯沉……挂了彩。
恶狠狠的剜了一眼季晚歌后，厉老爷子找到自己的思绪和声音：“我大费周章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臭小子？”
管家顺了好久，厉老爷子才稍微恢复了情绪，面色也正常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