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予走过来时，他立在光影里，背影挺拔而萧瑟。
回头，朝里看了一眼。
林听予怔楞住。
[我不知道你是谁？怎么确定是真是假？]
手机放在办公桌上，林听予隔个几分钟忍不住滑开看一下。
林听予秀眉蹙得很紧。
传到耳边的声音，毫无温度。
林听予本来急着去上班，但怕她伤心，接过盘子，温柔一笑。
林听予第一次迟到，心里莫名有些发虚。刘杨过来问了一句。
咣。
她不明白，陆知珩为什么不让芬姐继续照顾乔安溪呢。
百分之两百。
刘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关心她而已。
陆知珩轻轻一笑，没有继续追问。
“好。”
乔安溪忙完，很自然地坐在了林听予的旁边。
纠结了好一会儿，她拨通了发短信给她的那个电话。
不知道胎儿未满三月，不能大肆宣扬吗？
“好的。苏总。”
阳光透窗洒落，细碎的光将他的影子拉长。
呼。
“呵……”
她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每一个字，就像绵长的银针，直戳她的双眼。
“林助理，先放下。”
“请假？”
“好的，陆总。”
对方突然问了一句。
她估计，温少宸八九是有事要跟她说。
谁知，这条信息发出去，犹如石沉大海。对方再也没有回复。
“谢谢，溪溪。”
陆知珩指节泛白，紧绷的峻脸沉郁得快要滴出水来。
从小到大，安卿云从未夸奖过她。
倒下去的那一刻，碰翻了面前的一盆绿植。瓷盆破碎，花土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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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走了？”
两人保镖的车停在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旁边。
苏希澈一看，貌似有些重。
她张了张嘴。
陆知珩脸色瞬沉，瞳仁收缩，眼底的寒意肆虐翻滚。
他放下了手中的瓷勺。
陆知珩愈发用力，紧握住，好像生怕她走丢一般。
刘洋看了温少宸一眼。耳后倏然一红，打了一声招呼，赶紧去了自己工位。
“等晚上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跟他说说。”
“溪溪，包子应该好了吧？”
“你们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苏总。”
林听予端着包子往餐桌走，问了陆知珩一句。
林听予俏脸一紧，星眸里有怒意翻腾。
林听予见兄妹二人看着自己，稍稍感觉有些不自在。同时，又感到非常幸福。
林听予不知道苏希澈为什么那样说，为避免旁人议论，她只能顺着刘杨的话撒了个谎。
林听予感觉对方好似在捉弄自己，眸光一沉，发出一声冷笑。
“是。”
陆知珩将林听予送到了西林大厦。
她喝了一口水，滑开手机屏幕。
“你吃早餐了吗？”
乔安溪听到陆知珩的声音，吓得直往林听予身后躲。
客厅里。
林听予偏头一看，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
“大嫂，可以吃了。”
“陆总，这条线索断了，那杜女士的案子恐怕很难继续查下去了？”
“哦。我看看。”
林听予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林听予强忍着痛意，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继续说。”
他们在暗处。
乔安溪小声提醒。
毒药从哪里来？
“不是。”
一个羁押在监所的犯罪嫌疑人，竟然能服毒自尽。
“尸检结果。服毒自尽。”
乔安溪给林听予端来了刚打好的豆浆。
刘杨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乔安溪眉头顿时舒展开，苍白的小脸多了一抹淡淡的血色。
林听予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把急需签字的放在一起，然后抱着去了30楼。
她把签完字的文件叠放起来，准备抱下去。
“大嫂，你喜欢喝的话，我明天再给你做。”
别墅四维图，连着画错了好几处。
林听予挽起唇角，眉眼弯弯。
起身，去了客厅。
“不会的。”
陆知珩脊背一僵，深呼吸，收敛情绪，慢慢转过身来。幽邃的眸子里，漾着一抹温柔。
“条件？”
紧跟着一同过来的，还有两名保镖。
[林听予，想知道你妈妈是被谁害死的吗？]
沉痛的心，一点一点往下坠。
杜娟虽然承认是她在杜星棠的点滴里，加了对心脏病人不利的药，但一直没有松口交代，谁是幕后指使。
他连忙叫住林听予。
温少宸说完，去了资料室。
云祁又道。
林听予和乔安溪相处融洽，他既欣慰，又担心。
冷冰冰的声音，像是机器人发出来的。
林听予屏住呼吸，仔细听。
“是吗？”
林听予见她如此反应，心下明了。
嗡嗡嗡。
“林听予……”
“芬姐”是他们兄妹二人之间禁忌的话题。
心口一紧，拿着手机去了茶水间。
温少宸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谈话。
[你是谁？]
林听予微微扭头，对着乔安溪浅声提醒。
“吃过了。”
“你发信息给我，难道不是为了钱？”
林听予不解。
收到一条新消息。
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下不去，上不来。
“不告诉你。”
“林助理，你不是请假了吗？”
安溪随后接替了他的“工作”。搅动了几下之后，拿手触了一下豆浆杯。
“咳……咳……”
“我是谁不重要。”
“到底陆知珩跟他说了些什么？”
“陆总，杜娟死了。”
“今天的早会上，苏总说你请假了？”
“好。”
“回见。”
下一秒，对方的回复就发了过来。
对方冷声回道。
对方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林听予对他笑了笑。
林听予回到办公桌前，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倏然一亮。
林听予抿了抿唇。
想了想，还是决定下班回去之后再跟他说。
乔安溪嘟了嘟嘴，羽睫闪了闪，黑亮的眼睛愈发灵动。
“林助理，身体要是吃不消，一定不要勉强。”
对方还是没有回复她。
“中午一起吃饭。”
“他说你感冒有些严重，需要休息几天……没想到，你才休息了几个小时。真是敬业……”
陆知珩拿了一个长柄瓷勺搅动，小口吹拂。
这人，真是嘴快。
云祁立刻应声。
“嗯。”
陆知珩正在接电话。
陆知珩派人暗查了这么久，也还没有结果。
抿唇，淡声回应。
林听予转身离开，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又只有她一个人了。
半个小时后。
-
“去医院打了一针，感觉好了一些，所以就过来。”
温少宸双手撑在林听予的办公桌边沿上，垂眸看林听予。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末了，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
“……”
“嗯。好喝。”
如此一句，犹如晴天霹雳，在林听予头上炸响。身形剧颤，晃了两下，跌倒在地。
他的掌心很凉，就像是刚刚捏过冰块一样。
“我还要再看看。”
乔安溪吸了吸鼻子，擦了一下眼角。走到灶台前，关了火。夹了四个灌汤包，放在镀金边的餐盘里。
这话听着，像是他已经知道她怀孕了。
苏希澈见到她的第一眼，微微有些讶异，温声说了一句。
“大嫂，你不用管我们，就当我们是透明人。”
“这事要不要告诉陆知珩？”
对方冷嘲出声。
“会不会太辛苦？”
“身体最重要，要是撑不住，最好还是回去休息。”
“那你等我一下。”
乔安溪性格如此怯弱，有个既熟悉又信赖的人照顾她，对她不是更好吗？
乔安溪笑得眉眼弯弯。
林听予咬了一下唇角，盯着短信看了好几分钟。
电话那头，云祁战战兢兢汇报。
滴——
陆知珩听到这话，脸色阴沉得可怕。
林听予的手指不由自主蜷缩了起来。
“大嫂，可以了。”
“陆知珩。”
对方发信息给她，显然是想得到什么。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回答想不想知道。]
“条件是什么？”
“走。”
林听予并不知情。
“那就好。”
她心神不宁。
陆知珩走到她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这人的声音，雌雄莫辨。好像使用了变声器一样。机械又冷冰冰的。
“大嫂，小心烫。”
“我请客。”
“你是谁？”
林听予笑了笑，喝着豆浆。
陆知珩跟他说的。
“……”
啪——
刘杨愈发相信，她是真的感冒了。
苏希澈找了个借口。
-
林听予没有拒绝。
林听予再次询问。
陆知珩嘴角噙着一丝温笑。
“林听予，你相信陆知珩吗？”
他温声开口。
“如果我说，真正害死你妈妈的人，是陆知珩的母亲。你相信吗？”
“好。”
陆知珩的手机响了。
她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什么意思？”
“继续盯着安卿云。”
砰——
偌大的空间，呼吸都带着孤独。
乔安溪眨了眨眼。
“喂……”
陆知珩等林听予进入大厦之后，发车离开。临走时，看了一眼反光镜。
“你说什么？！”
“听……林助理……”
林听予犹豫了一下。
陆知珩挂断电话，踱步，走到落地窗前。
短信窜入眼底，林听予心尖剧缩，手指一颤，手机差点掉在了地上。
“大嫂，你都说了两次咯。”
嗓音清冷低沉。
林听予心里暗暗骂了陆知珩两句。
乔安溪目送他们离开，灵动的眸子渐渐黯淡下来。
“谢谢。溪溪。真香。”
迈巴赫消失不见，她才关上大门，默默回到室内。去餐厅倒了一杯水，去了画室。
林听予左手收紧成拳，指甲狠狠抵住掌心。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