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反复怀疑自己和江重呆在一起的那几年里,她对江重的认知到底是不是真的?
只见原本贺年站着的位置后面的柜子慢慢移开,竟出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房间。
顾迟夕被男人宽厚的手掌紧紧按着,不得不维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
另一个微微压抑着的,沉重的呼吸——
一招未中,顾迟夕一手紧握刀柄,继续动作,另一只手朝着男人的鼻梁处用力挥去。
确实是不清楚,敢在青城尾随江少帅的,还真没见过。
“你们来看这张报纸!”季华从衣服口袋里展开一张报纸。
“刚才……不好意思了。”江重看了看低着头的顾迟夕,开口道。
“那李伯呢?”
“自然。”顾迟夕收拾收拾自己的包,也无心和江重多费口舌,准备下车。
黑白的照片洗出来的效果估计也不怎么好,可是此时却因为照片上充满着荷尔蒙的男人而鲜活了起来。
……无人回答,车子也没有打动。
车子缓缓前进。
半晌无话。
江重想着,抬头又看了看车窗外,那些一直躲在隐蔽仄角处伺机而动的人终于走了,也确实没有再返回来。
“他们的目标是我,我让他们先把李伯送回去了。”
“心思缜密,不过还是年纪太轻,沉不住气来。”贺年想了想,回答道。
车子停在了顾家门口。
“也没什么,”江重微微松了松胳膊,顿了顿,“你的身量和白茜差不多,审美眼光也差不多,我想把你看中的衣服也给白茜做一套。”
“……嗯,送我回去吧!”顾迟夕点点头。
避开了街道的大多亮光,此时车里为数不多微弱而昏暗的亮光来自于几束冷冷的月光。
甩手关门的瞬间,顾迟夕笑了起来,可是笑却不达眼底,那双狐狸一般勾人的眼睛仿佛淬了寒冰。
手一松,刀子直直落了下来。
密密麻麻的正文环绕四周,在最上当,是明显区别于正文字体大小的一行标题:青城新上任少帅江重剿灭大户季家。
男人此时也一把抓住了下落的刀,丝毫未伤。
顾迟夕也不自在地撤远了些。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将顾迟夕搂得更紧了些。
顾迟夕没有再挣扎,放软了就这样被江重抱着。
她确实不知道江重这人如何。
可惜车厢的大小限制了她的行动。还未待顾迟夕逃远,男人一伸手便又将她抓了回来。
“没事……”顾迟夕摇了摇头,心里一时不知作何感想,“刚才刀没伤到你吧?”
她不会开车,现在李伯因为江重不在了,于情于理也确实该是江重负责送她回去。
贺年飞快抬头瞅了一眼,随即又迅速低下了头。
“还有,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自己身上穿的,戴的,同其他人一样!”
门被用力关上,顾迟夕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怎么会在我车上?”待顾迟夕终于平静下来时,才意识到车上的这个人来意不明,是一个不速之客。
男人对付顾迟夕的每一个招式似乎都游刃有余,顾迟夕甚至可以肯定,她刚才确实听到了男人极为短促的一声轻笑,低沉沙哑。
报纸褶皱很多,看上去已经印刷出来有一段时间了。
一个急促的轻微的呼吸,属于顾迟夕。
“谁!”顾迟夕一声惊呼,一边麻利机灵地从包的侧面隐藏处掏出刀,向前面的人毫不留情地刺去。
怪不得她拿着武器还
江重再没多语,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她。
沉默的车厢里只能听到两种节奏不同的呼吸。
“不知道。”
“不清楚?”季华玩味地笑着。
“挑了一下午?”江重继续问道。
季华没说话,给三人各自倒了一杯茶,转而看向顾迟夕。
“嘶——”男人坚硬的胸膛撞得顾迟夕鼻尖泛红,顾迟夕忍不住轻哼。
还有男人的心跳,就这样穿过他的胸膛,这样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相中了?”车子渐渐减速,前面路口右转就是顾家购置的院子。
不知过了多久,江重终于松开了顾迟夕,不自在地咳了咳。
““……我熟识江重的时候,还是很久之前,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很不一样,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顾迟夕抿了抿唇,斟酌着用词回答道。
顾迟夕想着,一瞬间恍神。
顾迟夕放下手里的茶杯,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江重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你们最近都要小心点。”
她这个只学了七八分的笨学生,和自己的老师对上,每一招可以轻易被化解,也不奇怪了。
……毕竟,她是那种他不愿用心对待,只想着敷衍了事的人。
报纸中央,正是江重大汗淋漓,站在训练场练习射击被溜进去的记者抓拍到的一幕。
顾迟夕推开门刚迈出一只腿,就被半俯身子的江重给一把拽了回来。
顾迟夕心里一沉,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包。
是一个成年男人。
“江少帅客气了,我也不过是一个客人,至于这些,你和我说不说,又有什么大关系。”
“没伤到。”男人话落,又是诡异的沉默。
男人一把抓住顾迟夕的拳头,将她的胳膊反折回去,顾迟夕手一疼,感觉被男人禁锢着的身体一瞬间软了下来,握着刀的那只手更甚。
“江重,这种事情,下次麻烦直接去和老板说。”
顾迟夕一边听,一边冷哼出声。
“车子你先开回去,明天开过来交给车库的人就行。”
车厢里再次安静下来,只留下了彼此交缠的一下又一下的呼吸,和只有自己知道的彼此心思。
贺年站在门口看着江重出了门,又等了近两分钟,方才关上门插上门栓。
季华率先走出来,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位气质不俗的美丽小姐。
(本章完)
江重松开了手,顾迟夕趁势下车。
她的一切技能都是他们一起外出求学时,他亲自教的。
“去挑了几件衣服。”顾迟夕语气平淡。
此时她就像是男人搂在怀里,鼻翼处充斥的都是男人一身军装淡淡的皂角味儿。
明明对方的每一招化解和反击都那么显而易见了,她却还是一直没有发现。
“李伯,我们走吧!”车子里有些闷热,顾迟夕脱下外边的薄披肩,一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向驾驶座处的人说道。
青城的夜晚很快来临,顾迟夕从“铭坊”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出,快速看了看已经华灯初上的街道,低下头匆匆向着停在街道避光角落的车子走去。
“款式不错,价格也实惠,自然看的时间久了些。”
而且,那些人身上带着枪。
顾家大门紧闭着,不见一丝灯火。
刀刃泛着幽幽的冷光,从闯入者的脖颈处惊险划过,只差一点就能恰到好处地划破男人温热的皮肤,然后是那关键的动脉。
“大少爷!”贺年不复刚才的咄咄逼人,态度变得恭敬万分,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声喊到。
“等等!”
一下!又一下!
“疼了?”一直藏在黑暗中的男人终于出声,顾迟夕吓得一惊,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向后退去。
男人囚禁着她胳膊的手猛地一收缩,顾迟夕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前方男人的怀里扑去。
顾迟夕愣了愣,像是没想到季华居然会问她。
“毕竟……我季家的死,就是他一手造成的!”季华顿了顿,“尤其是顾小姐你那儿,他应该会从你那儿找线索,毕竟之前他已经有了怀疑。”
“你和江重是旧识,他是什么性格的人,你应该了解不少吧?”
顾迟夕忍不住小心翼翼得伸起一只手,一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一边努力不让江重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顾迟夕心里莫名熟悉,可是眼前的形势哪容得她多想。
“有人跟踪我。”江重蹙眉,心里一时不解。
会落败于人,原来是他。
“谁?”
“所以,想讨白小姐欢心,还是让让白小姐自己挑款式设计款式,你在一旁负责掏腰包就行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去?”江重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依旧未中!
“江重……你干什么……”顾迟夕庆幸现在没有光,不然方才一瞬间她的绮思就会失去它所有的遮羞布,彻底暴露在眼前这个人的面前。
正是顾迟夕。
“你干什么!”顾迟夕怒目而视。
“江重这人怎么样?”季华坐下来,对一旁的顾迟夕和贺年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