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夕攥紧了手,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长长脑子里简直要糊成一锅粥,甚至长长的指甲嵌进了手心而不自知。
“去拿一些纱布和药酒来吧,还有剪刀。”江重看出了顾迟夕的无措,提醒道。
心里虽然已经有了八分猜想,可亲口听江重说出来,心里的想法又是另一回事。
那日江重在枪林弹雨中一把将她推开的情形,又如同放电影一般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可没过几秒,江重又发出一声痛呼,这次比上次听起来要更严重。
顾迟夕一打开门,看到的便是举足无措的江重。
过了一会,顾迟夕忍不住咳了咳,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还好。”江重摇摇头。
“你不睡站在这门口干什么呢?”顾迟夕一脸疑惑,说实话,要不是她对江重熟悉,否则这一开门突然发现自己房间门口站着一个大男人,非得尖叫着一盆水给他直直扣到头上。
“因为之前我在这儿住着。”
“江重……”顾迟夕低声开口:“那天在庙里的事,谢谢你。”
“别出去了,就在这间屋子里。”江重说着,指了指墙角的一个矮柜,“纱布和剪刀在第一层,药酒在第二层。”
她自己心里清楚,如果那天不是因为她,以江重的身手和能力,被伤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也是,那天也是情况特殊,江重也迷糊着,可眼下江重醒着,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去拉人家大男人的衣服,像什么样子!
“疼吗?”顾迟夕抹着药酒,轻声问道。
江重点点头,“……确实挺晚的。”
江重留些冷汗,半眯着眼注视着顾迟夕的一举一动。
“在哪儿呢?”顾迟夕走到门口询问道。
模样,心里突然一动。
就在这时,只听得静谧的夜里突然响起“吱呀”一声——门开了。
顾迟夕距离江重不过两脚距离之隔,哪能听不到江重的痛呼,顾迟夕心里当下一紧,紧张问道:“你怎么了?”
江重顿了顿,随后不好意思地摘下帽子,抬起头局促地打量着四周:“你这么晚了不也还没睡?”
(本章完)
“……”江重顿了顿,抓住顾迟夕向扣子探去的手,咳了咳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好吧!”
说实话,就连江重自己都不确定此时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可是……他就是想看看顾迟夕会不会对他的伤口无动于衷。
……没办法,眼下她一看到江重,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上午的事,要是再说实话,估计就得到了尴尬至极的地步了。
两人就这样横在门口,也不进去,也不出来。
顾迟夕侧了侧身,指了指放在门口的一盆水,说道:“出去倒了这盆水也要歇息了。”
想到这儿,顾迟夕红着脸,尴尬地又坐了下来。
想着,江重藏在袖子里的胳膊暗暗发力,随即一阵疼痛沿着神经脉络传来,江重忍不住**一声。
院子里除了檐上几盏洋灯便几乎是一片漆黑,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天空中不见月亮与星星。
说实话,江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深更半夜要跑来顾迟夕的房门口,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她的门口犹豫了好久想要敲开她的门。
结果还是让江重很满意的,顾迟夕也顾不上那么多男女之间的问题
可是此时他看着顾迟夕长发及腰安安静静,却又不时露出些许羞涩笑意的
顾迟夕惊讶了一瞬,也随即尴尬地别开了眼。
“那天的事,本就是我招惹来的,倒是连累你了。”江重说完,顾迟夕也没有再接话。
顾迟夕顿了顿,两只手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该继续还是该缩回来。
顾迟夕抬头瞥了眼黑漆漆的天空,沉默了半晌,终归还是点了点头,也不戳穿江重。
两人都沉默着看向其他地方,而不敢看彼此的眼睛。
到了晚上,雨终于停了,江重站在院子里,看着亮堂堂的屋子,却一直没有那个胆子去敲门。
江重:“……看星星。”
江重扶了扶门框,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可能是伤口又裂开了吧!”
“让我瞧瞧?”顾迟夕扶着江重坐下,端来一盆热水便要扒开江重的上衣。
“顾迟夕!疼!”江重上半身趴在桌子上,简直要咬牙切齿,这次他用的力气更大了,可以说比在门口的那一下要大得多,方才只是拉扯到了伤口,现在估计真的是伤口又裂开流血了。
了,只见顾迟夕站起来弯下腰便手脚麻利地脱下了江重的一半上衣。
顾迟夕一听,顿时慌张了起来,她急忙把江重扶了进来。
春日晚上,还刚刚下过一场连绵的雨,即便屋子里生着火也无端有些寒冷,袒露着一半胸膛和一只胳膊的江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顾迟夕看着江重裹着纱布却又一点点渗出鲜血的胳膊,心里再次愧疚起来。
江重脸色苍白着摇摇头,“不用客气。”
江重半倚在顾迟夕身上,步履蹒跚地跨过门槛向屋内走去。
顾迟夕拿起纱布,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对这里的布置这么熟悉?”
之前缠好的纱布此时早已映红,可以想见枪眼儿的地方正流着血,顾迟夕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一圈圈揭开纱布,纱布里敷着的药膏也没多少了,顾迟夕一边拿棉花一点点粘去残留的药膏和药水,一边看着江重的脸色。
看到顾迟夕微微点头,江重提着的心才微微放松了些。
江重对于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摆放着心里有数,顾迟夕匆匆前进的脚步顿了顿,又赶快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