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对着这样的景象发呆,会有抱怨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是在一个无神论者来看的话,这里面大概会有各种各样的阴谋论滋生的空间吧,但是对于神道人员来说,他们对此的态度就要严肃的多了。
以至于,甘粕一边点头,一边从包包里取出了一本书。
上面写着【上总国口头传说汇总】这个没吸引力的标题,装订也非常平常。
虽然惠那有时候和现实脱离太远了,但是这种记忆力,不得不让甘粕感叹:这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媛巫女。
能够见识到【剑圣】的实力,对于清秋院惠那已经是此生难求的际遇了,她在当时就早已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馨没有和我提过,甘粕先生知道更多什么内幕吗?”
所以她的语气当中倒也没有什么沮丧之类的情感,就像是一种冷静的叙事一般,一时之间,甘粕还真的分辨不出来她究竟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竟然是如此重大的秘密吗?
“话说惠那小姐,这段时间,好像没见过你去找咲月大人?”
抱怨的同时,惠那向着远方眺望。
“惠那小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后弟橘媛怀抱太刀而入海,其太刀流向非陆地亦非海洋之处,浮岛遂现——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一段故事。”
“有可疑人士在这里出没的情报是真的吗?都已经监视三天了,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地方也是委员会管理啊,不过却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翻到了某一页,然后展示给了惠那观看。
“惠那小姐不是侍奉那位老先生的巫女吗?还持有着天丛云神剑,如今那把剑不是在咲月大人的手上吗?你没有想要拿回来的想法吗?”
正史编纂委员的口气活像是随时准备提桶跑路的大神们。
对于甘粕的问题,惠那有点懵,不过对于惠那的反应,甘粕更懵。
“无所谓,只要不拖欠工资,我都不在意。”
惠那一边说着观后感,一边问道:“这是从哪里得知的传说呢?”
刚才对方引用的是【古事记】中的内容。
“不愧是在大自然的状态下放养……哦不,修行的媛巫女,关于这片地方,其实正是我国自豪的英雄,日本武尊失去皇后的悲剧舞台吗?当成外景的拍摄场地还算不错喔。”
在防风林的对面是海滩,而眼前只有一个孤单立在海边空地上的鸟居,至于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要说神社了,附近就连一栋小屋也没有。
“妾易御子而入海中:时倭建命自其入幸,再将东行,而于渡走水海之时,其渡神兴浪,故迴船不得进渡.尔其倭建命之后弟橘姬命白之:妾易御子而入海中以平神怒.御子者,所遣之政遂应覆奏!将入海时,以菅叠八重,皮叠八重,絁叠八重,敷于波上而下坐其上.于是其暴浪自伏,御船得进.其后歌曰:相模津烧原焰中,问妾安否相公矣,计七日之后,后弟橘姬命之御栉漂依海边.倭建命乃取其栉,作御陵而置其中也.……这一段吧。」
惠那很吃惊,明明甘粕也能够使用操作记忆的术式,却还动用到只有一部分媛巫女才能使用的【隐藏名称】
明明他和他的上司都隶属于东京分室,从权利上来说应该是【关东地方】总负责人,自己也有着一身不错的藏匿本事,工作态度却充满了咸鱼的味道。
“哦?听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的样子。”
对神话传说完全算不上恭敬的话语从一个媛巫女的口中说出来了。
作为忍者的后代,摸鱼的甘粕将视线望向防风林对面广阔的东京湾。
不过,他很快就高情商的转移了话题——把谈论的对象转移到了这次执行任务的地点上来。
翻译成现代话就是:英雄日本武尊在相模国走水,在横须贺乘船横越东京湾到对岸的千叶县横渡时流传的故事,由于船只起航的时候遇上了暴风雨,海面变得狂暴,为了镇压住这种状况,身为皇后的弟橘媛【代替御子】跳入海中。
过这几天的接触,也是习惯了对方的工作态度,翻了翻白眼后,一边嗦着杯面,一边说道。
总而言之,似乎这种事情在日本古事记上特别多,有什么天灾或者异状,第一时间就会奉上祭品,而且大多数情况都是女性,要么就是童男童女。
“哦~说起来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惠那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咲月大人的实力我望尘莫及,而且爷爷也没有催促我拿回神剑,就这样暂时享受一下也不错,毕竟有王的存在之后,我这个【第一媛巫女】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与其说是从某处得知,倒不如说是数百年来,这个传说一直在周而复始的出现——就像是这个传说本身具备某种生命力一样,每次我们都不得不去拜托了【媛巫女】去消除当地人的记忆。”
“咦?为什么我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