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兵分三路,宋辞和陆逸在明面上引开沙蛇和他的手下,凯撒则负责潜入房内救援裴欢。
经历过这么多的绑架和生死关头,到现在,裴欢却忽然前所未有地平静下来。
“我不能对我的老师坐视不理,况且,我已经是个男人了,该承担男人的责任。”凯撒解开裴欢手上的绳子,看着她满手的伤,动了动眉。
一听说宋辞和陆逸都还活着,裴欢这才勉强恢复几分活力,她知道,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宋辞总会想办法保护她平安无恙。
“裴欢,我对你的爱同样在设定之外。”
“房间里没有炸弹吧?”
自从教过他画画,他就固执地非要喊裴欢老师。
裴欢看着这满屋子的伤员,热泪滚烫:“我在。”
“看来你前夫也没多大本事啊,我给他留下的字条是让他带着陆逸和道朗的人头来,可他不听话,居然把陆逸也一块带过来了。”
房子里只有他们五个人。
“陆逸你再坚持一会儿,宋辞刚刚已经联系人过来了。”
“其实那天楚听雪发给你的语音我都听到了,也是从那天起我开始动摇、怀疑对你的感情。”
“结束了。”
沙蛇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陆逸已经赢下这场山谷之战。
屋内,裴欢甚至能感受到几分震动感。
“老师,你冷吗?”
他这栋别墅就坐落在山谷最深处,拥有天然的壁垒,所以沙蛇才完全不惊慌。
陆逸伸手,摸上她的脸:“你现在这么抱着我,宋辞不会吃醋吧?”
“没有。”
刀尖的方向,该对着谁好?
凯撒到底是个半大少年,被沙蛇的匕首刺中,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身躯。
裴欢只能在这里静坐,等待接下来的一切。
做完这一切,他在身上武装了不下十种不同的武器,这才转身出门。
枪声落下,世界都恢复安宁。
可这个山谷不是那么好闯的。
这个时候,凯撒带着一群人破门而入。
与此同时,被打趴在地的宋辞摸到了一把枪,对准沙蛇的脑袋直接下手。
“有点。”
在昏过去之前,宋辞联系了自己的人手。
冬天的雨就是来的这么毫无征兆,东南亚的冬夜一下起雨,寒气就顺着裸露的脚踝慢慢爬上来。
沙蛇分身之际,宋辞高大的身躯出现在门后,就直接从背后扑倒了他。
宋辞几乎在地上爬行着靠近裴欢,身上的血迹在地上拖出长长一道蜿蜒的滑痕。
手下来报的时候,沙蛇轻轻勾了勾裴欢的脸:
两方人马加在一起,数量是他的整整五倍。
这句小心是陆逸说的。
陆逸说话都变得困难,只能从喉管里发出难听的几个气声:“裴、裴欢。”
听到她叫出那个名字,沙蛇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想到这个毫不起眼的意大利少年,居然就是史密斯夫妇的干儿子。
比起热武器,沙蛇极其擅长冷兵器,尤其是刀具,一手的飞刀技巧被他练得出神入化,这些是陆逸告诉过裴欢的。
那对夫妇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幸好他刚刚的刀偏了几分,否则如果插进凯撒的后脑勺,即便他能在这场夺权战中活下来,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是今天,我对这份感情交付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我真希望,这个世界静止在你答应我求婚的那一刻,即使你是骗我的。”
陆逸替她挡下那把刀,而刀,正对他颈间的大动脉。
身上却并没有传来任何痛感。
看来情况没有他预料的那么好,否则他再怎么装出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可他在把匕首藏进裤腿里的时候,弯下腰,指尖连同整条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让这间房子里每个人都痛苦。
血,满手都是他的血。
裴欢蹲下身去抱住他:“凯撒!凯撒!”
她很想伸手抚摸一下自己的小腹,安抚一下在这场激战之中受到惊吓的小宝宝,奈何双手被束缚住,只能在这场飘摇的风雨里乖乖等候。
陆逸紧随他身后走进屋来,比起宋辞,陆逸就显得没那么狼狈,甚至他越杀越红眼,现在透露着人挡杀人的气势。
毕竟,这座房子里现在这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肚子里的宝宝也在陪伴她,这让她分外安心。
陆逸径直越过宋辞和沙蛇,走到裴欢身前蹲下。
裴欢顾不得凯撒,抬眼望去,只见宋辞身上全是血迹。
于是,他用尽十成的力气,手足的利刃狠狠向裴欢的方向扎去!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一股带着热气的血如喷泉般喷在她的脸上,喷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就在裴欢以为自己可以顺利得救的时候,原本应该参与激战的沙蛇,突然又出现在房里!给了凯撒一个措手不及。
无数越野车和吉普车从山谷外开向沙蛇的别墅。
等裴欢提醒凯撒注意安全的时候,沙蛇手里的飞刀就已经稳稳刺中凯撒的后背。
吃醋?宋辞恐怕都命不久矣了!裴欢看到他背后不下五个弹孔,脸上都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凯撒,为什么你也会跟着来这里?你应该好好上学的,不能来……”
他向来话少,但此时此刻却和裴欢有说不完的话,裴欢知道,凯撒这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沙蛇看着裴欢,忽然笑了,他狠狠对着压制在他身上的宋辞来了一拳,照着他的脸打,直接把宋辞打得半死过去,然后抽出裤腿里藏着的最后一把刀。
他伤得比在西西里的时候还要重,刚刚那一扑,已经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而此时此刻,陆逸却躺在裴欢的怀里。
裴欢看着朝自己飞来的飞刀,痛苦地闭上双眼。
裴欢撕开自己的衣服,准备开始挨个给他们几个进行粗糙的包扎,没想到陆逸却拉进她的衣领,笑着看她:
沙蛇的手下走进屋,和他匆匆交代了什么,他眼中的志在必得尽数消失,半晌,他走向裴欢,把裴欢身后的绳索绑得更紧,甚至勒得她手腕都破皮出血。
裴欢伸手捂住他的伤口,根本无济于事,他的伤口深可见骨,飞刀几乎都要将他的气管割开。
屋外,炮火声回荡在整个山谷,比在离开道朗庄园过后听到的还要更加激烈许多。
“陆逸你先别说话,你们都留着力气,你、宋辞、凯撒都不会死的,我保证。”
“小心!”
裴欢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默祈祷,祈求今夜,幸运之神能再次眷顾他,愿他不要再受伤。
夜间的气温越来越低,裴欢被冻得开始神志不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