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一面吃着季临沨刚刚递过来的葡萄,一面瞧着又在拿着珠钗发呆的季临沨。
季临潜要他好好盯着玥都,掩藏锋芒,好好活着。可季临潜一走,季临沨就到御书房请旨,说要同季临潜同往。
季瑄因蓝贵妃的事重新出现,心中对季临沨愧疚,也就特意让他不必当差了。这样一来,季临沨就闲了下来。可君晏却闲不了了,他整日都得跟着季临沨,生怕他那魔心又暴动,惹出乱子来。
君晏吩咐完云舒云卷,拉起萧萧就踏空去了。
“神尊、紫宸仙君,好久不见。还请随我来。”
萧萧喃喃重复“天命~”,然后又愣愣朝司命道:“你好~”
君晏也咬着牙,沉默着不说话。
君晏与则裕齐齐抬头,却见一仙风道骨的老者立在云端。
君晏与则裕对视一眼,抱起萧萧跟那人去了。那人带着他们落到了一片人迹罕至的树林中,和气道:“多谢二位配合。”
君晏愣在原地,再反应过来时,老司命已经腾云出去几万里了,空中还留着他愉悦的笑声。
“紫宸仙君,您是个不可多得的趣人。老朽有一句话告诉您,天定之事,自有定数,莫言、莫逆。”
君晏捏着下巴瞧着他二人,老司命转过身来,朝君晏笑笑,又眯着眼道:“难得,神尊竟然开窍了。”
君晏伸手接过萧萧吐出的葡萄籽,叹了口气。哄人这种事,他真的不在行~
老司命淡淡笑着,答:“锁灵绳。”
“先生,公子、公子不见了!”
则裕点了点头,满脸怒色道:“封家动手了。”
从季临沨成亲到封瑞雪下葬,不过匆匆两日。季临沨却像是换了一个,沉默了许多。蓝尧行匆匆赶来,却又收到江南来信,只得匆匆赶了回去。
君晏瞌睡一半,吓了一激灵。皱眉问:“什么叫不见了?”
在封家眼中,季临潜才是最大阻碍。陈灿远在西陲,镇西军大部分都是他的部下,季临潜这一去,封家大有把握叫他有去无回。
司命一面将锁灵绳系在君晏手腕上,一面答:“知道,就是天帝让我来的。”
季临沨将完好的那一只插在封瑞雪发间,随着封瑞雪下葬了。而自己留下了破损的那一只,整日整日看着……
就在君晏一筹莫展之时,季临沨却在某天早上不见了。云舒云卷恨不得把檀居的门都敲下来,君晏这才被萧萧摇醒。
毕竟整个玥都,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能这样悄无声息将人从君晏旁边带走。
老司命朝萧萧笑道:“小友,好久不见。吾乃九天司命,专管三界天命之事。”
“也就是说,他凭空消失了?”
君晏低头看,手上的白绳已经看不到了,他指尖一动,灵力依旧汩汩流转。
“你们守好沁园,我去寻。”
“嘘~”君晏抬手捂住了萧萧的嘴。他们现在竟然在皇宫的御书房外。
则裕解释,季临渲刺杀季临沨不成,但季瑄还是责罚了他,直接将它贬到了边境。封家眼瞧着只剩季临源了,竟让陈灿假意败给洛国,连败两城。然后与封安国里应外合,说士气不振,最好御驾亲征。季瑄虽然不知真相,但也知道此刻御驾亲征才是玥国大难临头的开始。封安国便联合众臣,逼季瑄不得不连夜下旨让太子替父上阵。
“阿晏,这里是~”
“是你将临沨带过来的?”君晏直接问道。
萧萧盯着老司命的花白胡子,贴着君晏的耳朵问:“阿晏,这是谁啊?”
君晏也瞧着萧萧,虽然不悦,还是伸出了手。
君晏不解:“动手?”
“闫涣焺知道?”
则裕垂下眼眸道了声谢。老司命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莫要忘了,您为何而来。”
季临沨在封瑞雪下葬那日,收到了蓝尧行与季临潜的礼物。意外的,竟是封瑞雪的那一对珠钗。蓝尧行手中那一只,虽然被精心修复过,原本澄澈明黄的宝石却再不能那般无瑕了。而季临潜那只,却是在库房中保存的极完好,好的像稚嫩的封瑞雪刚刚将它交到同样稚嫩的季临沨手中时一样。
“在那边!”
“阿晏,临沨会不会生病啊?”
君晏深吸了口气,问:“你怎么不?”
君晏蹙眉道:“究竟何事?”
则裕的手指握了又松,终还是在司命的目光中伸出了手。
则裕猛然盯着司命,君晏还蹙眉不解。司命却从袖中掏出两道白绳,又换了一副和蔼的笑道:“二位伸手吧。”
“不是锁灵绳吗,好像也没用啊。”
“阿晏,”萧萧突然扯着君晏的衣袖,指着天空。“那是谁?”
云卷急红了眼,急忙道:“昨晚公子一直在书房,我与云舒一直在门口守着,中间也没听到门窗响。今早我去给公子送茶点,却见桌上字帖写了一半,墨水洒了一滩,毛笔也扔在字帖上。可屋内没有打斗痕迹,我们找遍了沁园,甚至望麟宫各处都去寻了,没人见过公子!”
“何意?”
老司命瞧了眼萧萧,认真道:“神尊只需知道,我这是为你们好,也是为你要带回来的那位好。”
则裕咬牙一拳打到了墙上,低声道:“我们不能动!否则怎么会~”
则裕依旧木讷在原地,君晏开口问道:“这是何物?”
透过窗户能看到季临沨跪在季瑄前,看不清表情。而季瑄一脸怒色,不知发生了什么。则裕不知从哪跑了出来,也不顾君晏二人还隐身着,拉着他俩就往角落走去。
则裕拍着老者的肩膀道:“老司命,你几百年不出司命殿,为何突然来这?”
萧萧却已经定好了季临沨位置,拉着君晏就要走。
季临潜也别无他法,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陈灿将城池一座接一座让给洛国,只得硬着头皮接下了圣旨,连夜点兵,就要往西边去。临行前,他恳求则裕带他见一见季临沨。则裕劝阻无法,又不能横加阻拦,只得将季临沨带进了皇宫。
司命收了笑容,肃穆道:“二位,此战,你们不可插手。当然,插嘴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