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理智告诉他不行。
“回陛下，刚才末将去问上将军路线问题，结果发现他的车驾内并没有人。”
凉州，鼓楼。
十八太保摘下自己装束，朝武则天抱抱拳，登上战马跟了上去。
“纵观大周官场乃至历朝历代，如君如臣，亦朋亦友者唯有你我二人，臣深感知足。”
夜风之中隐隐有着哭声传来，渐渐放大。
“末将胡二，有要事向陛下禀报！”
“快，命令大军调头回去！沈卿一定是留在凉州守城了！”
一个个要求请战。
后者叹息一声，敛起衣袍拱手道。
“给朕拿来看看。”
受到沈源诀别信的感染，此刻他们心里的热血再度被唤醒。
都是沈源担任各种职务时穿的衣服，在箱子的角落还放着一块腰牌和几方大印。
夜色中，骑在马上的汉子大声道。
望着十九名赴死的背影，三军集体沉默。
“那什么，你把手松开，挡住我盖枕头了…”
“念！”
“快传太医！”
“陛下！”
实际上前几天他就发现鼓楼下面有个墓了。
诺大的荒野死一般的安静，十几万人全都眼眶红润一言不发。
“沈源，诀别！”
后者美眸微红的瞥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随着箱子打开数套颜色不同的官服整整齐齐的叠在里面。
“末将请求救援大将军！”
几十个重臣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剑，大笑着说道。
静！
几道惊慌的叫声响起，众臣手忙脚乱的将皇帝扶到御撵上。
“快，马上调头！”
骑兵前脚刚离开，后脚一队狼骑夹杂着滚滚浓烟而来。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爱国情怀，又是怎样的一种高尚情操？
“故此，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死而无憾矣！”
沈源从地洞里爬出来，咳嗽两声，捧着金枕头傻笑起来。
他们没想到堂堂的上柱国龙虎大将军，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留在了凉州。
“承蒙陛下不弃，微臣短短一年之内连升十级，位居二品，每每想起不胜感激。”
“朕不能让他白白死在那里！”
武则天此刻心乱如麻，也没有更好的注意，只能同意狄仁杰的建议。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炸药的帮助下，他成功的进入到古墓中，找到了一个金枕头。
推开众臣，武则天指着凉州方向颤抖道。
众臣面面相觑，最后目光汇聚在狄仁杰身上。
看重量至少也得有十斤，高兴的他差点没把鼻涕泡冒出来。
“老臣认为此时回去非但不能救出上将军，反而会白费其一番苦心。”
……
“这下好了，吐蕃大军就要到城外了，你想走都走不掉了。”
“臣身为大周官员，自然不能坐视吐蕃杀我周民，占我国土。”
“没错，上将军一介年轻人尚敢孤人一人面对四万吐蕃大军，臣等有何不敢！”
这时十九道身影跪在武则天面前，沙哑道。
“陛下，胡二身受大将军重恩，如今他身陷死地，末将无法坐视不理，这就去了！”
武则天身子一晃，扶住了车厢，一双凤目紧紧盯着侍卫。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传朕旨意，三军调转方向，目标凉州城！”
面对十几万人请愿，武则天擦掉眼中的泪水。
“喝！”
狄仁杰身为当朝宰相，从个人情感上来讲恨不能亲自前往凉州救出沈源。
“陛下，上将军忠勇扞国，死而后已，乃我大周苍生之福。”
里面的宝贝不说有多值钱，至少能弥补丢失的六百两银子。
沈源撩起衣袍一边盖住金枕头，一边心不在焉道。
“诸位卿家，沈源一介年轻人尚且知道舍身取义，扞卫国土。”
哽咽道。
“你说什么，沈卿他不见了？”
“然，国土沦丧自古以来被视为大忌，即便拥有诸多理由，依旧不能幸免骂名。”
“也省着陛下再涉险地！”
将金枕头藏到身后，沈源诧异的看着走来的上官婉儿。
被负责警戒的大军拦在最外围。
就在他准备再进去看看别的密道时，一道倩影从远处走来。
“不如命令大军停在原地，派出一队骑兵前去救援。”
“末将请求救援大将军！”
“还不是担心你这个家伙，呜呜，当初走了多好，非要留下来守城殉国。”
说完，将身上的千牛卫将服放到地上，骑马离去。
笑看众臣。
“快，放他进来！”
“启奏陛下，上将军命令末将给您送来两样东西，说是事关江山社稷。”
十几万人齐声暴喝，宛如一支愤怒的黑龙向着凉州咆哮而去。
狄仁杰哈哈一笑，往前迈了一步。
跳下马躬身抱拳道。
“本官身为大周官员，身受君恩，岂能坐视吐蕃人霸占我国疆土。”
“经过询问得知从一开始上将军就没有回来。”
武则天精神一振，命人前去传旨。
第149章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十几万兵马宛如麦浪一般一片片倒下，没多久整个夜色中到处都是燃起的火把。
“不错，成色清纯一看就是上等的足金，也不枉冒险留在凉州了。”
凭借多年的经验，他觉着这应该是个大墓。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派一小股骑兵秘密前往凉州救出沈源。
眼下距离吐蕃大军兵临凉州只有四个时辰。
他们这些人回去非但救不出沈源，反而会搭上更多的人。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继而齐齐拜倒在地，声音隆隆道。
“好，都是朕的好臣子！”武则天大喝一声，缓缓拔出天子剑。
更没想到平日里那个视钱如命的定国公，面对四万吐蕃大军入侵时，会如此慷慨赴义！
狄仁杰叹息一声，缓缓打开信函，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陛下休要小看我等，当年与叛军作战时我们可都是上过沙场的！”
没多久，胡二带着十八太保来到御驾前。
看到这一幕武则天的凤目一下就红了，将信交给狄仁杰颤声道。
“咦，伱怎么回来了？”
“是！”
将军百战报国死，将士何须惜此身！
“你们这些国之重臣敢随朕会一会那吐蕃大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