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望向千水，忍不住再三确认：“所以...你从来没爱过我？”
怨气所化，却没被仇恨蒙蔽双眼，一步步向上爬，只为给千千万万的女婴更好的未来。
这些婴儿死后怨气太重，而青州人生活又离不开聚灵河。
很难界定。
玉麟不知道想什么，瘫坐在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若飞升之后仍无法改变现实呢？”
云泠深呼吸，用尽全力吼了一句：“若我能拿，何必找你！”
倒也是。
筒子淬了句：“傻逼！”
“不是，你就这样给了？万一她骗你呢！”
他到底是在惩恶扬善，还是助纣为虐？
时夏没理会他，偏头去看云泠。
筒子忽然在心底给她传音。
哪怕他破除一次诅咒，青州人如果改不了祖传思想，以后类似的事情也会数不胜数。
时夏扶额，无奈有之，气愤有之。
世上任何带着肮脏欲念接触它都会摧毁这颗脆弱的心脏。
得知真相的青吾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最后一刻，她散尽所有法力，扭转时间。
“除非我带千水一起，不然她无法飞升。”
云泠答。
在她面前石化成灰。
“按照雷劫的架势，云泠一个人都不一定能撑得住，不会拉千水涉险。”
“但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非我不可？鬼心，你想要为什么不自己拿。”
失去鬼心，她只能以残缺的身体迎接天雷，数百道天雷映照着她苍白的面容。
这种人哪怕只有一口气，爬也要爬上去。
玉麟面色大变：“你们说什么，她即便是鬼婴也是我们的大师姐，你们平日受她照顾难道不是真的吗？”
滚滚黑云如滔天巨浪，狂风乍起，城内百姓吓得跪地高呼。
云泠衣衫被风吹得阵阵作响，在第一道天雷劈向她的时候，飞升到雷劫之中，正面迎击！
喝了聚灵河水，最后被沉婴诅咒。
最后挠头用仅剩的脑容量思考：“那......大师姐是不是可以把城内人的小叽叽还给他们？”
合着她从一开始就被盯上，来解一场死局。
千水本就是为了跟随他飞升而存在，毫无意外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弃他而去。
时夏长叹一口气，砰咚！
可如果云泠飞升，千水会不会......
【夏姐，有东西朝这边过来了。】
云泠嘴角冷笑更加尖锐：“这你得问问青州人在我走后又扔了多少女婴。”
“不！会改变。只要我爬的够高，就一定会改变。哪怕只是给一口饭吃，只要不死在女婴塔，便足够！”
“就是啊，没有她，我们一样都是内门弟子！”
回到飞升前，并且指示伊夕寻找方外之人。
云泠不忍心，就开了条暗道通往伊家祭坛，用来给无处可归的鬼魂一个家。
坏消息：她根本不爱自己！
“就是，一个鬼婴还想飞升？滑天下之大稽！”
青吾望着一秒阴沉的院子，头顶乌云黑的要溢出墨汁，闷雷源源不绝。
青吾看了眼大师姐，知道她要飞升了。
“对！就是我们！凤啸宗弟子被夺舍，此等大事如何能瞒着宗门？我们都是为了宗门着想！”
时夏见不得人犯蠢：“她没有爱人的心，怎么去爱。”
但想杀死女婴的方式绝不止女婴塔一种，无路可走的人瞄准了聚灵河。
未经污染的鬼婴之心是纯净的。
玉麟高兴振臂大呼：“师父！在这里。”
云泠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疑惑，主动解答。
可就在她的手指触碰鬼心刹那，纯洁的心脏咔嚓破碎。
“受鬼婴照拂，这才是人生耻辱！”
不止凤啸宗宗主，连带着凤啸宗十三位长老都过来了。
但青吾的心仍旧无法完全安定下来，正当他想继续问的时候，时夏插嘴：
有了鬼心，云泠的境界开始暴涨，几人离开地下室，回到院内。
时夏问。
云泠死死盯着她手中的跳动的心脏，生怕她下一秒捏碎，让自己前功尽弃。
“谁稀罕？说不定那就是她故意的。”
——青州城内最深最湍急的一条河流。
空中乌云缓缓朝头顶聚集，夹杂着电闪雷鸣，阴风怒嚎。
“你赢了。”
玉麟纯真摇头：“不是啊，难道不是看到师姐要飞升才来助阵吗？”
也不知道大师姐挺不挺的过来。
云泠摇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是那些被沉入聚灵河的女婴以及送给河神的女孩。”
时夏抬头望天，隐约间看到了流星闪过。
此刻他的心情远没有表情平静，说起来千水就相当于大师姐，可他真不喜欢云泠！
前世，她扶持伊家，设下阵法，困住新生且没有灵识的鬼婴。
虽然时夏的风评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但观其行事，依旧能看出她有一颗悲悯之心。
凤啸宗一些背景板弟子开始质疑。
玉麟睁大眼睛：“师父？！”
时夏走到后面一群凤啸宗背景板面前：“那就是你们？”
筒子贱兮兮把头靠在时夏肩上，说什么害怕要汲取力量。
鬼婴受到供奉，便不会出去祸乱人间。
尽管拼尽全力，却仍旧逃不过灰飞烟灭的命运。
“女婴塔已经生出你这只鬼婴，你上哪找另一只鬼婴培养鬼心？”
她一拳砸碎了莲花台上的鬼婴，抓着一只温热扑通扑通的心脏。
只是青吾没想到自己竟会爱上千水。
对方瞬间面如土色。
伊家在女婴塔上建祖宅，也算另一种断绝弃婴的方法。
手中的剑哐当掉在地上。
所谓的灾祸，全是自找的！
单从内心出发，时夏很敬佩云泠这个人。
玉麟听后，已经不打算再继续拯救青州。
百年净化，终得一颗纯净没有杀过人的鬼心。
“你坚信飞升成神就可以救世间万千女婴于水火之中吗？”
时夏将心脏放入她的掌心。
可惜他灵根受损，飞升无望。
“我坚信。”
但捏着心脏的手却伸到自己眼前。
在一场没有心的追逐过程中，唯一有心的青吾动了心。
因此时夏并不担心云泠是否能飞升。
论谋略，论狠心，云泠不飞升谁飞升？
他爱的是千水。
好消息：最爱的人没有抛弃他。
时夏轻蔑扫了他们一眼：“我做事，用你教？”
筹谋让她入局，再借千水制造城中混乱，引大家进入地下祭台。
最后还是角落里一个男人仰头：
于是她找来了时夏，云泠多方打听过。
百十年来，沉婴数不胜数。
时夏一巴掌捂住这傻缺的嘴：“闭嘴！是你通知他们来的？”
云泠拿到心脏后，火红的心脏便融入心腔，在另一具身体内跳动。
十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低头不敢说话。
唯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方外之人才能取出完整的鬼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