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战场上，残尸遍布。
“让他继续比赛。”
“来了？”张怀民静静地坐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衰败的气息：“那就说说吧，这段时间有什么乐子吗？”
能够面见他就已经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张文聪是张家近百年来最优秀的小辈，负责打理世俗事务，如此才能够有这个资格。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是因为这里隐藏着一支属于反蒸汽义军的游击队，一直以来，他们凭借着这片天然的红松林以及松林背后的山地进行着游击战，但现在，所有的遮蔽与布置都在科技的伟力下被焚烧殆尽。
“......外城区的清洗已经在行程上了，预计下个月就会开始。”
张文聪条理清晰地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件说出，而张怀民则始终都像睡着了一样，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关于法之城第一百八十层，有很多人对它进行过猜想。
但屠杀却被一个人所终止。
这是张家的保留环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上来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整理好说给张怀民听，目的大概就跟刚刚所说的一样，听个乐子。
那就是法之城的建立者，北郡府的实质领袖，当初和国师一同推翻了大乾的统治的十八人之一，张家的家主，张怀民。
第两百零一章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4k5）
结果，一直以来都沉默不语的张怀民豁然睁开了双眼，眼露精光地凝视着张文聪：“超凡者？蒸汽仙宗的姐姐？”
张文聪早就做好了准备，立刻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九个超大型蒸汽机组昼夜不停，轰鸣不休，制造着蒸汽原素，并将其输送到了中央。
“......下面人知道您喜欢超凡，费尽心思给您搜集了好多超凡遗物，下次我一起带过来给您。”
而在这九个超大型蒸汽机组的中央坐着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
国师并没有开口，站在他身后的柳青青神情沉重地开口说道：“抱歉，我们没能救下你的战友......”
等到将准备好的话都说完后，张文聪犹豫了一下，决定将刚刚听到的事当个乐子，说道：“老祖宗，我们一直举行的那个比赛，这次居然招了个超凡者来，这年头还有超凡者，可真是少见，他还有个在蒸汽仙宗当长老的姐姐，听说很年轻呢。”
并不是因为他的运气好，而是因为屠杀被终止了。
*
机甲下意识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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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一面，等我回来再说。”
这里曾经有一片天然的红松林，但随着飞艇挥洒下大量的凝固汽油弹，便将一切都化作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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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张文聪整理好仪容仪表，来到了法之城第一百七十九层，而后坐着古旧的升降梯前往第一百八十层。
他的名字，早已与蒸汽一同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苏！”
机甲抬起残破的头颅，看向身前坐在轮椅上的白衣男子，如梦初醒地说道：“你是......国师？”
他看起来就像普通人一样，没有经历过任何改造，只有胸口处插着一根连杆。
这是法之城的最高层，一直以来只有一位住户。
“苏，苏，苏，苏，苏......”张怀民默默念着这个字，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形成回音。
他的战友们都已经死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
大虞王朝没有人不知道他，他的画像传遍每家每户，人们也许会不知道如今的皇帝是谁，但一定不会有人不知道国师是谁。
张文聪只是偷偷看了一眼，便恭敬地垂下了头。
*
而后大军压境，原本就不擅长正面大规模作战的义军队伍很快就被消灭殆尽。
最终，遍体鳞伤的机甲跪倒在地，茫然四顾。
“不，这不重要......”
“是啊。”张文聪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接着说道：“那个超凡者叫苏明远，据说剑耍的不错，手下的人没轻没重的，也不知道审核一下背景，万一他出事了，那不是白白给家里添麻烦？我打算让他先退赛，不然真出事了可就麻烦了......”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张文聪面露悚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张怀民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看他枯瘦的脸庞此刻显露出了如此狂热的神情，简直......就像是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我要去看看，他，是不是苏家人。”
有人觉得这里一定酒池肉林，极尽奢华，有人认为这里是法之城的战略武器储备库，还有人认为这里关押着最凶残的罪犯。
*
张怀民站起身来，便有蒸汽自他身后升腾而起，形成了可怕的虚影。
“......我们对天逸集团的收购已经来到了最后环节，他们死也不肯松口，不过您放心，我早有准备。”
但，张文聪知道，这里只有一位老人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