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甚至,愿意为了这样平淡的生活,去迁就着花样百出的莫锦颜,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拥有着一个只属于巫灵道才能察觉到的秘密,也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她的灵主,而是,因为......她就是莫锦颜。
“小姐你怎么啦?看起来不高兴呢?”流心关切的问道。
一声带着笑的尖叫,几个人欢畅的乱成了一团,只有灵奴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乱成一团,你奔我跑的不亦乐乎。
灵奴或许不知道,现在她也是莫锦颜在楚皇朝之中最信任的人,莫锦颜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以前熟悉的人,在乎的事,都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消散。
灵奴呼唤了众人跟了过去,她就知道她是说不改的主,这下又有什么新花样了,她只祈祷这祖宗不要折腾大家伙才是。
莫锦颜想了想,问道:“那些旧袄旧袍子都是棉的么?”
“走,我们去看看。”莫锦颜丢下这句话就要朝那窜,她从来不管身边这些人这会是否还乐意,灵奴一把拽住她道:“旧冬衣而已,你好奇些什么,又不是没有。”
“我们出去打雪仗吧?”流情望着外面银白的天地,心生向往的提出了这个意见,这个意见被屋中女子一声应和,就连灵奴都是笑而不答。
莫锦颜顿时觉得残忍,一张皮子一条命啊,说丢就丢,哪怕多利用下也好。她愤愤的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灵奴在一旁哼道:“又不是只有你自己在走,不过是湿下鞋底而已。”
除非时间倒流,否则,一切都无法回头,但是无论是穿越还是重生,从来没人能见到,时光,终究是如何倒流的。
这世间,若是说起一诺千金,非时间莫属,说了不回头,就坚决的,不再任何沧桑之下,为任何的尘事所折服。
她皱眉不是因为流心的话,而是因为她觉得这宽松又厚重的棉衣着实不暖和。笨重又影响美观,唉,真不知道这些古人究竟是怎么过的,连件保暖衣都没有,就会拿棉花硬塞么,真是悲剧之中的悲剧。
“艾,这雪可算停了,一到冬天府里就要清理这么些旧袄旧袍子,可着实得忙活一阵子了。”
莫锦颜一撅嘴,本想就此作罢,却忽然想到那些袍子袄的都是上等皮货,那么既然在情理上不能穿了,为什么不去做成鞋子靴子之类的来保暖?反正东西肯定还是新的嘛。
她为自己的小主意轻声叫了句好,转身便跑向那些抬箱子的丫鬟们。
“你们这是要拿去哪呀”莫锦颜翻开箱子,仔细的看着那些华丽又厚实的毛皮袍子,心里觉得很是可惜,这些东西放在自己以前的城市里,随便一件就十好几万呢,这些人竟然也不当回事的就要拿去丢掉。
莫锦颜看着那些丫鬟抬了几口大箱子朝着东边走去,箱子像是很沉重,刚才又隐约的听她们说些袍子袄的,她不免的好奇起来。
莫锦颜蹦起来团团的转了几圈,她得想个法子,即使是湿鞋底,那至少也得保证鞋面暖和吧,这种夹棉的大棉鞋能暖和哪去啊。
流心简直哭笑不得,小姐不是失去记忆了么,为什么却总是能想起这种事呢,看来人的本性果真是难以改变啊。
灵奴道:“不禁然,也有些皮货,大概是穿的旧了才拿去处理掉换新的吧,反正每年春尾狩猎,总会捉到些新的来做衣裳。”
流心关了窗子,笑道:“干什么下个雪还这么激动,记得小姐你以前啊,可是从来都不喜欢下雪的,每逢冬季,都恨不得把自己逢在被窝里不出来,若不是为了应合将军和夫人的心意,怕是小姐一冬天都不想出门几回。”
一个见了自己,会笑的没心没肺春暖花开的女子,一个用着这具弱小的外壳,将那成熟的灵魂压抑在下的女子。
一个女声不远不近的抱怨着,这声音吸引了打雪仗打的几乎快累倒的莫锦颜她们。
莫锦颜从来不敌视或者轻视她,以及房内的几个丫鬟对她,也从一开始的敬畏到了最后的亲昵,彼此之间,没有隔阂,没有生疏,没有猜忌和恐惧。
莫锦颜被姑娘们强拉硬拽着出了房间,周东南尾随其后,叫嚷着要将流情砸的落花流水不可。莫锦颜低落的烦心事很快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个雪球砸散,对面的周童笑的满脸灿烂。
灵奴淡淡的问道:“那谁愿意穿别人的旧袄旧皮子,何况是王爷们,衣裳更新换代是常事,你不要每天都悲天悯人的多管闲事好不好?”
“我在想咱们穿成这个样子怎么在雪地里走动啊,那脚丫子得多冷?”莫锦颜愁容满面的望向流心。
本来就不暖和的房间,又因为周东南冒失的闯进而灌了些许凉风,周东南混身挂着雪花,被流情给挤兑了几句,边挤兑边给他扫雪,又被他还嘴顶的恨不得拿扫帚抽他几下才是。
“呸!”流情将扫帚一丢,哼道:“谁疼他了,是怕冻着个自己人,没人给抱柴火了,再冻坏小姐怎么办。”她撇着眼噌到莫锦颜身边,环过莫锦颜的胳膊装没事人。
莫锦颜低头看着自己那厚鞋底子,确实啊,这全棉缝起的鞋,一沾水不就全完了,她还想打雪仗去咧,听流心这么一说,顿时气馁了三分,没精打彩的一副德行。
她挽起袖子笑喊道:“哎呀呀,敢对本小姐下毒手了,看本小姐如何收拾你!”
周童笑着帮周东南接过柴火道:“流情姐姐别给他扫了,叫他湿着去吧,冻着了才知道谁疼他了。”
满屋子人嬉笑成一片,纷纷动手往那壁炉里塞着柴火木炭供暖,莫锦颜则一脸愁眉的望着自己身上那些取暖衣物,她无法想象在穿着这样的衣服的前提下,自己如何去喜欢这个漫长又寒冷的冬天。
莫锦颜着衣完毕,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呀?”
她嘴角不自觉的挂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不知何时起,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跟在莫锦颜身边,为她收拾着各种的麻烦,应付着生活中的琐事。
流心沉溺在自己的回忆中,神色暖暖的答道:“因为小姐那会经常要到处走动着,边南冬季有时一连好久的雪,雪化了下,下了化,鞋底便总是湿的,冰冷的连脚都麻木了,小姐自己怕冷,也怕冷坏了外头的奴才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