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臃肿的人影狼狈的从假山之后跌撞而出,打断了项谷庭与慕思雪的游园之乐,花花一脸惊恐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项谷庭。
项谷庭哑然了一会,开口问道:“你。。。怀孕了?”
春意融融的后花园午后,刚从朝堂归来的项谷庭破天荒的好心情,竟然肯陪着慕思雪一起赏园观景。
灵奴道:“翠云居平日被监视的那么紧,我们怎么去寻你。”
莫锦颜哈哈一笑,轻轻跃到一旁的假山半腰处,望着灵奴说:“前些日子情绪不好,对于你和我的关系我也没心情纠结,现在你是不是该把我和蚩族的关系跟我说一遍了?还有我这身武功的由来。”
花花怯怯的捧着肚子,还是不敢抬头去看项谷庭,而她不抬头的好处就是把慕思雪意外转为愤恨的神情一并忽略掉了。
花花硬了硬心,抬起头坚定道:“奴婢不会给任何人伤害这个孩子的机会,即使王爷您,也不可以剥夺他出生的权利。”
他不顾慕思雪已经铁青的脸色,走上前去从青鸟手中扶过花花,柔声道:“好好照顾你自己,不要在像今天一样这样冒冒失失的跌倒了。”
项谷庭用了好久的时间来消化这个忽然出现的问题,他问道:“你现在还住在翠云居?”
花花艰难的跪倒在地,惊慌道:“奴婢该死,奴婢惊扰王爷和娘娘了!”
慕思在看到花花时心底一沉,她千算万算的防备着所有的女人,耀武扬威的拽着项谷庭来看花看景色,却看到了这么一幕出乎于她意料之外的一幕。
莫锦颜凤眸一闪,将花花的事简略的告诉了他们几个,流心闻言,纠结道:“那就是说,我们要跟慕家小姐作对咯?”
项谷庭惊讶的望着花花的肚子,他并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或者说,他并没有想到,有一个女人可以怀着他的孩子静悄悄的在庭王府这么多天没有声张。
花花没敢抬头,跪在满是鹅卵石的小道上弱弱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而现在看来。。。项谷庭打量着花花的肚子,这个女人在被自己遗忘了半年之后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并且这么大的肚子,那就是说,她有了自己的骨肉?
项谷庭又不确定的问了句:“肚子里的孩子。。。是本王的?”
流情哼道:“那女人现在在庭王府如此嚣张,我们为什么不跟她作对。”
花花吓的连连摆手:“庭王府里侧妃娘娘,身家背景如此深厚,那么多官家小姐都不敢动她分毫,你我又怎能以卵击石!”
花花声音微弱而带着一丝坚定:“奴婢是这个孩子的娘亲。”
“本王,是他的父亲。”项谷庭淡淡的回答了这句话。
花花蓦地抬起头,满眼含泪的望着项谷庭,楚楚可怜的神色无助又茫然,项谷庭彻底哑然了,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不知不觉里,他竟然有了一个不被他所知道的孩子!
慕思雪简直是得意极了,因为今天翠云居的姑娘们都在观景台上练舞习歌,肯定会看到她与王爷共手同游,那些女人苦苦挣扎着想要得到的幸福就在自己手里掌握着,她要她们知道,她是无可取代的,纵然是侧妃娘娘,也胜过她们千百倍。
周东南低声嚷道:“就是,小姐这话说的可伤人心了,我们可一直暗中拖着青鸟联系你呢。”
项谷庭眼神蓦地一空,他似乎回忆起了眼前这个淳朴的女子,他记得她召见过她,他记得那一夜里她苦苦的哀求自己放她一马,而自己并未手下留情。
花花先是一楞,随后犹豫着望着他,眼神之中的戒备和恐惧叫项谷庭心中丝丝犯寒,他孩子的娘!不信任自己!
灵奴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再沉默的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莫锦颜,她想,她大概是从季千玄的打击中走出来了吧,若是叫她知道了自己三番两次的欺瞒和设计,她这么聪明的女子,自己怕是也对付不了的,只希望她以后在知道真相之时,能体谅自己对于蚩族族人一片痴愚之心罢了。
“那,你有了身孕,为什么不告诉本王?”项谷庭有点纠结。
“什么?”项谷庭显然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他知道她是那孩子的娘,可这跟她不把怀孕的消息告诉自己有什么联系。
青鸟上前,一手搀起花花,扶着她站在了一旁。
“花花,我来帮你,坐上庭王妃的位置。”莫锦颜打定了主意,握着她的手认真的说道。
莫锦颜笑道:“你就安心吧,这孩子,我不能让你白怀,不管是大空还是项谷庭,我都会让他们还你一个公道!”
花花怯怯的回答:“奴婢现在还住在翠云居。”
庭王府后花园处,莫锦颜似笑非笑的看着多日未见的灵奴与周东南他们调侃道:“我要不找你们,你们是想不起来我这个主子的存在咯?”
项谷庭眼眸一阴,不给他出生的权利?难道自己在这个淳朴的女子眼里,竟是这样一副恶毒的形象么?
灵奴心中一默,细细的理了理头绪,拣了些紧要的将问题告诉了莫锦颜,关于她身上的武功她们只能理解为是潜藏的潜力被激发出来了而已,因为灵奴也说不明白终究是为什么。
是夜,庭王府一片宁静,几道黑影从月空之下的屋檐上迅速的闪过,敏捷的跃下屋顶,在黑暗之中失去了踪迹。
“青鸟,扶起他来。”项谷庭看着地上的鹅卵石,自己的脚走在上面都这么生疼的触感,那个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就硬硬的跪在那里,怎么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