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情,牙尖嘴利,不肯吃亏的主,细小的琐事极其的多,一旦惹到她,轻则闲话絮叨,重则怒骂相加,在将军府时,即使连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也没有几个敢惹到她的,这般没有隐忍性的性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莫锦颜被他一推,头脑也清醒了大半,她开始还以为他是嫌弃他,直到听到他口中说出瘟疫二字时,她才知道他是怕传染给她这恶疾。
莫锦颜脸顿时更加羞红,她急着低头,却慌忙之间又亲了季千玄一口,她觉得自己大脑都快短路了,就任由自己的唇贴在那张薄唇上,丝毫动弹不得。
“我不怕。”莫锦颜伸手拉过他半起的身子,重新将自己贴在他怀里,喃喃道:“你占去了我的床,害我睡不塌实,这么冷的天,只好牺牲下你的体温来暖和暖和我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闭了嘴,不安的垂着头等着季千玄的拒绝,她觉得她疯了,竟然莫名其妙的跟他求什么温暖!
莫锦颜心头一暖,她微笑着抬着头,季千玄那时正低头望着她,不经意间,二人的唇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一略而过。
“是啊,要人命了。”莫锦颜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流心,倒不失是一个很好的自己人,但是从小衣食无忧的跟着以前性子懦弱的小姐,培养的自己性子也是一副懦弱的做派。不知道能不能改得了,这真是叫人头疼。
房间内几个人面面相觑,这几天小姐总是怪怪的,脾气阴晴无常,时常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且灵奴更是踪影全无,大家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让她意外的,是季千玄竟然乖乖的躺倒,犹豫了片刻之后,把两床被子分开,单独给她盖了一床,又将自己的那床盖了一半给她,自己则伸手揽住她。
被窝里已经被季千玄的体温暖的相当温和,她冻的几乎麻木的身子在钻进被窝的一刹那,温度传达四肢百骸,让她神经反射性的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季千玄放开她的唇,悠悠了叹了口气,莫锦颜趁着这松档将头埋在了他胸前,再也不好意思抬起来。天知道今晚她到底怎么了,要是平常季千玄敢这么对她,她早一巴掌飞出去把他揍个七荤八素了,今天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喜欢上被他非礼的感觉!
季千玄将她拥入怀中,黑暗之中,再无二话,二人怀着各自复杂的心思,一夜浅眠。
天刚蒙蒙亮,一宿的大雪掩盖了昨天门外所有的痕迹,灵奴将袍子上的帽子遮盖在头上,眯着眼迎着街道上纷纷而落的雪,她身后跟着的是步履艰难的季千玄,前者走走停停,耐心的等着后者,后者一脸虚弱的尾随在侧。
可是晚上实在太冷了,她冻的困的又受不了,看着季千玄沉睡的样子,想想他那创伤,她觉得他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力,这才敢上床取暖。
莫锦颜幽幽一探,转身望着房内的几个人,周东南,有勇无谋,胆小若鼠,平常事上吩咐他到罢了,若是紧要事,他是铁定会办砸。
“哦。”灵奴犹豫的放了手,季千玄又是一跟跄,他稳住身形,拽了拽身上的袍子,顶着风雪快步前行而去。
为了不至于留下痕迹,灵奴和季千玄纷纷启用巫力,将脚印放至最轻,一路夹风带雪的朝着目的地奔去。
季千玄微微张口,轻含住送上门来的芬芳,湿润的吻感让莫锦颜更加局促不安,整个小身子都僵硬成木板一样蜷缩着。
朦胧中,季千玄微微半张开眼,迷茫而安静的望着怀里玲珑的人儿,她被他抱在怀里,却没有反抗和怒骂,而是就这么乖巧的望着他,闪着亮晶晶的大眼,如同猫儿一样倦缩着,美好而安逸。
黑暗之中,莫锦颜的小脸登时通红,即使是在穿越之前她也没有这样被一个男人从背后环臂而抱,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浅浅的渗入莫锦颜的后背,季千玄睡梦朦胧中下意识的朝前紧了紧,将莫锦颜调了个身,如同抱娃娃一般抱在了自己怀里。
季千玄点了点头,伸手将她的手打落:“别碰我,会传染的,走吧。”
莫锦颜出神的望着窗外依然不停的雪,流心和流情双双坐在壁炉前取暖,周童则在门口等待着周东南抱柴归来。
他轻声道:“这样暖和些了吧,不要离我太近,瘟疫会传染的。”
一双素手从前面伸过,坚而有力的扶住了他。
刚才从奕王府翻墙出来时,为了躲人耳目,一连串的奔跑和跳跃让季千玄此刻很吃力,那个被莫锦颜折腾过的创伤撕猎般的一阵阵的疼,他禁不住的弯下腰,想要缓和下恼人的痛感。
周童,邻家小女子,平平静静的,没有什么大风大浪的经历,也没有什么坏心思,总之来说心肠过软,这也是致命的缺憾。
莫锦颜嘴角一撇,就凭这些人,如何能获得她的信任和启用?信任也许足够,但是。。。偏偏这么些人里,没有一个可以顶的上灵奴自己的分量。
周东南夹杂着风雪一进门,不住口的喊着冷啊冷,这破天可真是要了人命了。
莫锦颜倦着胳膊护着胸,安静的呆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她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黑暗之中,季千玄面容的轮廓越发的俊美,他安详的睡容,却是那么的孩子气的可爱,莫锦颜嘴角微扬,不自觉得轻笑出声。
季千玄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猛得推开了莫锦颜,神色异样道:“瘟疫!”
“侯爷,再坚持下,马上就到地方了。”灵奴的声音夹杂着清晨的风雪从他耳旁吹过。
莫锦颜缩了缩身子,团成猫样缩在床边,背对着季千玄,也不知季千玄是不是睡沉了,竟然侧过身子顺手一搭,将莫锦颜环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