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大厅的水晶穹顶在晨光中泛起淡金色，陈洛站在中央讲台的金属台阶上，指节轻轻叩了叩刻着十二区图腾的台面。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母亲手稿里记录的源能共振频率——沉稳，有力，带着破茧的锐响。
各位，他开口时，扩音器将声线精准扩散到每一个角落，今天站在这里的，有灰区的拾荒者、圣区的议员、武馆的学徒、研究院的博士。他目光扫过第一排紧绷着脸的圣区贵族，又落在最后方眼眶泛红的灰区代表身上，但从今日起，星环城不再有阶级，只有共生。
台下传来抽气声。
圣区财政议员吴明远的金袖扣在晃动，手指攥着座椅扶手，指节发白；灰区老匠头颤抖着摸向胸口，那里还别着他女儿用废铁打的徽章——那是三天前陈洛让叶清欢挨家挨户送的。
陈洛抬手，腕间系统光纹亮起。
识海里的金色光网突然活了过来，顺着他的源能海窜入讲台底部的共生阵眼。规则共生，启动。
温和的源能波如涟漪般荡开。
老匠头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他看见自己掌心浮起淡蓝色的光——那是三十年来第一次，他感知到源能在血管里流动，像春溪破冰；吴明远的喉结动了动，他引以为傲的S级源能竟在和旁边扫垃圾的清洁工共享频率，两种截然不同的波动正缓缓磨合。
这不可能！后排传来尖叫。
夜语从议员席站起，她银白长发间的紫晶发簪闪着邪异的光，源能是纯血者的天赋，你们这些杂——
爆炸声撕裂了穹顶的宁静。
陈洛瞳孔骤缩，系统面板突然跳出猩红警告：圣区东南象限检测到逆源能反应！
他转头时，正看见夜语藏在裙底的遥控器屏幕亮起绿色完成度——100%。
通讯被切断了！负责技术的议员跌坐在地，全息投影屏全部黑屏，所有信号都被屏蔽，我们联系不上外围部队！
零号商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大厅侧门，他戴着的金丝眼镜反着光，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终端油渍。
陈洛瞬间想起三天前在灰影会据点搜到的密信——破坏共生议会，报酬是圣区三分之一的资源管辖权，信尾的火漆印，和零号商人袖扣上的一模一样。
洛哥！银羽的声音突然从陈洛耳麦里炸响，带着电流杂音，反应堆外围的逆源能装置被我拆了三个，但夜语的人往议会大厦埋了炸弹！
定位在——
在穹顶承重柱里。陈洛低头看向系统面板，吞噬进度条正疯狂跳动，89%、90%、91%——是夜语的恶意，是零号商人的背叛，这些负面情绪正被系统转化为吞噬能量。
他摸了摸口袋里母亲的手稿，嘴角扯出冷意，昭昭，清欢，妄妄，按计划来。
林昭的回应是一道划破空气的锐响。
她不知何时跃上了穹顶边缘，天枢武装的银纹从颈后蔓延至全身，背后的虚影握着半透明的光刃，星环卫第一大队，包围大厦！
第二大队，去处理爆炸源！她的声音通过武装扩音器震得玻璃嗡嗡作响，十二名持源能枪的士兵从四面八方破窗而入，精准制住试图冲上台的灰影会成员。
苏妄的笑声从实验室方向传来，陈洛能想象她发梢炸起的电弧——这个疯批美人正用源能球强行破解通讯封锁。洛，你猜我在零号商人的终端里发现了什么？她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他给夜语的炸弹装了延时装置，还有十秒——
清欢！陈洛转身，正看见叶清欢抱着半块玉珏冲进阵眼。
她发间的发带被气浪掀开，露出额角渗出的血珠——刚才爆炸碎片擦过她的脸。
但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太初拳经》的符文在她身后浮现，共生阵，逆转！
玉珏与阵眼相撞的瞬间，整座大厅的源能波动突然倒转。
夜语按在遥控器上的手指猛地一颤，她眼睁睁看着倒计时从跳到，炸弹启动程序被生生篡改；零号商人的终端冒出青烟，所有数据化作黑色灰烬，他惊恐地后退，却被突然出现的星环卫士兵按在墙上。
陈洛看着系统面板停在95%，松了松领口。
他抬头望向穹顶，那里还残留着夜语刚才站过的阴影。
突然，一阵阴寒的风从地底窜出，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不是源能，不是古魔法，是某种被封印的...残念。
叶清欢突然转头，她掌心的玉珏泛起幽蓝，洛，我听见...有人在喊破坏平衡
陈洛盯着夜语逐渐发白的脸，她嘴角溢出黑血，却在笑，你以为赢了？
夜魇残念...已经醒了。
穹顶外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陈洛握紧母亲的手稿，源能海翻涌成狂潮。
他看向林昭，后者的天枢武装正指向穹顶；看向苏妄，她指尖的源能球凝聚成更刺眼的光；看向叶清欢，她的拳经符文正与共生阵纹重叠。
有些规则，确实该重写了。但在那之前——
陈洛望着逐渐暗下来的穹顶，低声道：夜魇残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