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魇的机械臂在空气中划出幽蓝弧光，源能增幅器的嗡鸣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仰头时，右眼的电子屏闪过猩红警告——叶清欢周身的拳意浓度，竟比三秒前暴涨了百分之三十。
“你的力量还不够成熟。”他扯动机械颌骨发出冷笑，左腕弹出半米长的暗影刃，“三百年前的老古董，也配……”
话音未落，叶清欢已踏着太极图中心的金光冲来。
她的长发被拳意掀得猎猎作响，原本束发的红绳不知何时缠上了手腕，随着拳头挥出的轨迹在空中划出火舌般的残影。
这一拳没有花哨的起手式，像极了她教小虎扎马步时说的“最笨的拳，往往最狠”——可此刻这拳里裹着的，是太初祖魂消散前注入的武道真意，是她在武馆废墟里重建百次的执念，是每夜对着月光练到脱力的汗水。
拳风与暗影刃相撞的瞬间，陈洛眼前炸开一片灰雾。
他下意识眯起眼，却见叶清欢的身影在尘埃中愈发清晰——她的右拳被暗影刃划开三道血口，鲜血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可那只手仍死死扣住夜魇的机械臂关节。
“不够成熟？”她的声音带着血气上涌的沙哑，却比任何时候都清亮，“但我知道自己要守护什么。”
夜魇的电子眼骤然收缩。
他能感觉到机械臂的关节正在发出扭曲的哀鸣——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用血肉之躯硬抗了他S+级源能增幅的攻击。
更可怕的是，她掌心的“太初之光”正顺着机械缝隙往他核心能源舱钻，像根烧红的细针，扎得他系统警报声此起彼伏。
陈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听见系统面板在识海震动的提示音：“检测到宿主关联者生命体征波动异常，祖源拟态功能临时解锁——剩余使用时间：1分30秒。”
“清欢！”他大喝一声，脚尖点地跃上旁边的断墙。
此刻他的瞳孔泛起淡金色，那是系统调取古武数据库的征兆。
识海里闪过无数道身影：持剑的宗师、舞枪的武圣、最后定格在一位白须老者——三百年前太初武道开派祖师，正以食中二指戳向虚空。
“破空指！”陈洛低喝，指尖凝聚的气劲比之前试过的任何模拟都要凝实。
他盯着夜魇肩胛处的银色凸起——那是源能增幅器的神经节点，上次在武馆废墟，清道夫小队的队长就是被击中这里后瘫痪了半边身子。
夜魇的机械耳捕捉到风声时已晚了半拍。
陈洛的指劲精准点中神经节点，金属摩擦的尖啸中，他整条右臂突然垂了下去，暗影刃“当啷”坠地。
“你不是唯一掌握力量的人。”陈洛落地时踉跄了一步，祖源拟态带来的经脉灼烧让他额头沁出冷汗，但目光始终锁着场中——叶清欢已经趁机欺身上前，膝盖狠狠顶在夜魇腰腹的能源舱上。
“吼——！”夜魇的机械胸腔爆出刺目蓝光，他猛然后仰撞开叶清欢，左手从背后抽出一柄源能重剑。
剑身流转的暗紫色光纹让陈洛心头一紧——这是能直接摧毁源能核心的“湮灭级”武器，之前在议会机密文件里见过描述。
“清欢小心！”陈洛扑过去要拉她，却被她反手推到一边。
叶清欢抹了把嘴角的血，拳意再次攀升，这次连空气都泛起了涟漪。
“小虎！”她头也不回地喊，“祖地核心！”
一直在旁边攥着太初拳经残卷的少年猛地抬头。
他的手背上还留着之前练拳时的淤青，此刻却坚定地咬破食指，在残卷空白处画出歪歪扭扭的阵纹。
“这里是我们的家！”小虎吼着将残卷拍在地上，金色光流从阵纹里涌出，在祖祠废墟上方形成半透明屏障。
夜魇的重剑已经斩下。
暗紫色剑气撕开空气，却在触到金障的瞬间爆出刺目火花。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屏障：“区区见习阵法师……”
“不是见习。”叶清欢的声音从他右侧传来。
她的拳套不知何时布满裂痕，露出下面被血浸透的绷带，“是太初武道的传人，和太初武馆的弟子。”
陈洛忽然注意到，原本散落四周的古武刻痕正在发光。
那些被岁月磨蚀的纹路连成光链，缠上夜魇的脚踝、腰腹，像无数双无形的手要将他按进地缝。
这是太初祖魂消散前留下的最后馈赠——当传承者和守护着同时觉醒，武道的印记便会活过来。
夜魇的电子屏开始疯狂闪烁。
他能感觉到能源舱的能量正在被光链抽离，机械腿的关节也因过度负荷发出断裂声。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慌乱，“清道夫主力十分钟前就到了星环城外围，等他们……”
“等他们来的时候，你已经是具废铁了。”
一道清冷女声从巷口传来。
陈洛转头，正看见银羽靠在残墙上，指尖的执法者配枪泛着冷光。
她的肩甲有几道新划的伤痕，显然刚从另一条战线杀过来，但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锐利：“陈先生，清欢，解决这个之后……”她顿了顿，拇指按下枪柄的红色按钮，弹仓里的源能子弹泛起幽蓝微光，“剩下的，交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