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新生在斋堂用过饭后，便自行前往修炼大堂领取。有的人领完之后哭丧着脸，有的人面无表情，也有的人根本看都不看，走出外面空旷地再看。
叹气。
段笠也跟在队伍后面排队。
段笠不但没有心慌意乱，也没有心灰意冷，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正当段笠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头之时，面前的蓝衫弟子发话了：“段师弟，你抽到的是李长老门下的翘楚高盛。祝你明天旗开得胜吧，好好加油。”
段笠待不住了，起身只得赶紧往回赶。
总之，相互之间没有人交头接耳，维护秩序的内门弟子站在大厅四处，不允许新生们互相通气。
“我见你今天的身法也是奇快无比，跟他们相差不多，所以想问你确认一下。”
虽然如此，他还是继续保持着客气尊敬的态度，反正总是没坏处的。敲了敲门，脑袋凑过门缝，发现正好跟林芝对上眼睛，心里一颤。他大大方方推门走了进来：“这么晚你还没睡啊，现在外面气温骤降。”
段笠眼睛瞪得滚圆，“这么离谱？他们天赋这么高？”
关键令他好奇的是，新生怎么可能在一个月内就可以练到练气期七重，甚至突破到筑基期的啊？
段笠苦闷难耐，对这场志在必得的考核一下子变得信心打了半折，不敢再说自己稳操胜券了。他总觉得李千秋门下的弟子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知道。练气期七重的基本上都是李千秋长老那个组的。李长老本来就是传功长老，教导起来自然有点心得吧。”
可是他又不好多说什么，一方面是没证据，另一方面他自己本身也是充满奇遇的。
屋内的烛光透过门缝，投向门前的一片空地，使得门外的积雪映着橘黄色光影。
他懒得跟余勤多解释，只说自己修炼得异常刻苦，平时都在忙着打坐，根本没时间出来跟大家来往。
段笠这回真吓了一跳：“你说真的？有人已经练气期七重了？怎么可能？”
“嗯，那你猜错了。继续吃吧。”段笠点点头，不再睬他，继续埋头吃自己的。
外面的烈风越来越大，没过多久就开始刮雪了。
看来是季节变天了，一下子气温骤降了这么多。
余勤忍不住再次低声开口了：“好吧。我之前路过偶然看到了其他小组的修炼情况。有些人已经修炼到练气期七重了，气息和身法都远快于寻常弟子。
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完成考核，这下要迎来一场恶战了。
“当然不是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段笠顺口回答。
“好的，多谢师兄。”段笠点点头，大步离开修炼大堂，也不知道该往哪走。
段笠默不作声。他开始认识的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他一直以为所有的新生都跟自己这帮组员似的。
李长老门下的那些人，何德何能可以一下子也突破这么多啊？而且还特么是一群人，还不是一个两个？
“对了，我去问问林芝吧，以她的见识，她一定能看出有什么猫腻的。”
真是想啥来啥啊……
天赋顶级加上师父大力培养的周文颖，也才最多到练气期六重而已。
“不知道，可能天赋也高，李长老也会教吧。段兄，该你说了，你是不是也到练气期七重了？”
本来他还想说自己这门新生考核早就已经稳拿了，这下看来，要是抽签抽到李长老手下的弟子，那还真不一定能打赢对手。
段笠心中突然一亮，然后提气快速奔回了住处，来到韵竹斋门口。
“太厉害了段兄，难怪你一出手就把我们打赢了。你是怎么练的啊？”
晚上从斋堂出来，凌风习习，比吃饭进去之前要冷得多了，吹得背后发凉。
段笠闷闷地点点头，眼睛却在看周围那些弟子们。他开始认识到什么叫藏龙卧虎。
外面的冷风更加犀利了，一阵阵烈风让人如坠冰窖。
这个叫高盛的人，既然是李长老门下的翘楚，那一定是练气期七重了吧。
大堂内此时摆好了三张红布长桌子，其中两侧有内门弟子在进行记录，中间有一名蓝衫弟子引导着面前排着长长队伍的新生们领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次轮考核面对的对手。
这些倒不是问题，现在反正想也没用了，明天应战就是了。
他拉了拉衣襟，遮住脖子，快步走进修炼大堂。
竹门轻轻掩着，没有锁紧。
难道真的像木道长说的，天赋遍地走吗？
丝丝琴声依旧，透过韵竹斋四散而去，衬托着漫天飞雪。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看来我还得继续勤加修炼才行。”段笠这次是由衷地感谢，寒暄两句便走了。
“哦，没有，我只是随便猜猜而已。”
……
等到他排到前面领取时，桌子后面的几个内门弟子都相互交换了眼色。说不清他们是什么表情，五味杂陈，反正不太自然。
“既然是七重，那怎么可能不被提前保送呢？”
余勤一想，确实好像这一个月来基本上没见过段笠几次面，料想他大概是真的刻苦修炼去了，不然怎么可能修炼进展这么快呢？于是也就没多怀疑。
路上的人都纷纷压低帽子或者拉高衣衫，快步走向室内避风。段笠只是随便找了个亭子，瘫坐了下来。
“保送的那些人，基本上都迈入筑基期了。”
像他自己，那是靠着各种奇遇和帮助才能快速从二重达到七重的。
“弹完这一首就差不多了。”她低下头继续弹琴，“有什么事情吗？”
“想问你一下关于明天我次轮考核对手的事情。”
现在韵竹斋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一到晚上就紧闭着门了。
段笠心中略略宽慰，以前那个韵竹斋里面的主人对他的态度总是冷若凛冬。如今总算是化开了，曾经根本就不敢想象这种事情。
自己也是练气期七重，能打得过他吗？
又安静了五分钟。
段笠略感惊奇，抬起了头，见到余勤确实是认真在问，不像是拿他开涮的。
修炼大堂的那些弟子们也都是一拿到抽签对手便匆匆地赶回住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