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真令人窒息。
“你怎么了!!!”段笠几乎是扑倒在她面前。
随后,他全身炸毛,吓得从座位上蹦起来。
“总算可以回去了。”段笠长叹口气,想打破沉默,“在这措普沟真是受够了,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他现在只觉得内心被挖了一大块。
突然,一道电光闪过他的脑海。
“没有啊。昨晚她还好好的,她自己当时都说状态没什么问题。唉……”
林芝没搭理他,好像没看见他一样。
大黑天神和异鬼们已经离他们很遥远了,那种余威却仍然震慑着他们的心头,后劲十足。
“呵呵,我受了这重伤,还不也是因为你?”钟离意反问。
“发现是什么问题了吗?”段笠看她把脉把了半天,心里越来越着急。
三人在船上都没怎么说话,一片沉寂。
他从来就没见过她的状态如此一落千丈,差到现在这样。哪怕当时在新都桥,他也没见她这样过。
“卧槽?”段笠也开始争了,“要不是你提出进去看,本来我也没想过要去的!我们半斤八两,各打五十大板行了吧。”
段笠说罢,转过身,双臂搁在船舱上,把脑袋埋在里面,痛苦万分。
段笠没跟她争辩。
段笠按照林芝的方法,继续照看钟离意。
钟离意双手紧紧地抱着脑袋,躺在地上呻吟不止,全身蜷缩在地板上。
三人很快就寻到了那艘篷布小船,慢慢地把它放下水里。
虽然大黑天神已经回到了措普寺的神像中,但他们觉得它好像还活在他们的心上,在他们心里作威作福。
里面的人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窒息气氛笼罩着全船。
此时此刻。
林芝同意,给段笠介绍了一下她摆放在桌上的这些药丸,跟他说明白了怎么给钟离意服用,然后自己回到船尾继续撑船了。
“我特么也没要你来保护我啊……”
“林芝!”段笠叫了起来,“会不会是她的躯体在新都桥出事了!”
当然,同样令人畏惧的,还有森林里遍布的异鬼们,令他们后怕十足。
钟离意仍旧重度昏迷不醒。
反正这一路上他们就没少吵过,她习惯了。
尤其是段笠,每次看着林芝那双天蓝色的眼睛,甚至错觉她也是只异鬼。但她的蓝眼睛不会发光。
他全身巨颤。
“讲这些?那你怎么不说,若非为了给你治伤,我们本来也不会到这措普沟来?”
“你快去划船吧。”段笠又说,“在这湖面上待的时间越久,之后越麻烦。赶紧上岸吧。”
船速明显比之前快上了不止一倍。
“好啊。”段笠点头,“我们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这一天下来真是把我们折腾够呛了。”
段笠十分好奇,睁开眼抬起头。
“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而已!”钟离意急着分辨,脸又涨红起来,“决定要进去看的是你!”
“木道长要派你去丹巴,我怕你出事,才请示木道长跟过去暗中保护你的,这才在新都桥被打伤。难道不是你害的?”
段笠不想跟林芝争辩。
段笠也不在意这些。他正准备想输出真气,灌输给钟离意,却被林芝挥挥手止住了,然后她自己把真气输给了钟离意。
只见她经过林芝的真气输入,现在状态稍稍好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全身剧烈颤抖了。
段笠吃瘪,无言以对。
段笠一脸黑线:“你这伤难道是我打的??”
正想着什么话来开脱自己,他看到钟离意,突然又克制不住像以前那样斗嘴了:“对啊,是谁非要去措普寺里面看看的?”
心累。
听到他的尖叫,林芝急忙转过身,随即把长竿插稳在水里,急忙跃了过来。
只听到“扑通”的沉重倒地声。
可是他一直都没等到。
钟离意气得上头,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段笠低下了头,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这下争过头了,早知道让着她点了。
他默默地等她狂风骤雨般的指责。
“上岸以后,马上回新都桥,不要再在措普镇和礼塘逗留了。”段笠沉声说。
一方面是他们现在都累了,尤其是段笠和钟离意,跟异鬼战斗了一晚上,现在才得以休息。另一方面,对于昨天的遭遇,他们还心有余悸。
“没有!”林芝少见的急了起来,“都怪你!没事跟她争什么争啊!你不知道她伤重未愈吗!”
林芝划船速度更快了。
有一件事,他们三人都清楚得很。
但她仍旧紧闭双眼,说不出话。
林芝同样冷冷地盯着段笠。
篷布小船静悄悄地停在湖中央,沐浴着阳光。
他心里深深懊悔不已,自己早知道就不跟钟离意争这鸡毛蒜皮的事了。但他清晰地知道,她突然发病,根本就不是斗嘴引起的。
林芝无奈,只好默默地转身继续划船,任由他俩吵嘴。
她刚才那涨红的小脸,此刻变得煞白异常,就像白纸一样。段笠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苍白的脸色。
小船像利箭一样划过湖面,往湖对岸飞驰。
段笠大脑一片空白,急忙把她扶起,把她的脑袋搁在自己手臂上。林芝紧急握住她的左手,伸手给她把脉。
虽然现在天刚刚亮,小船吃水深,但足以把载上他们三人。
显然她是跟钟离意站在一边。
林芝冷冷说道:“本来早就可以回去的。不知道是谁非要去措普寺里面看看的?”
钟离意紧闭着眼睛,说不出话,浑身颤抖不止,抖得连段笠和林芝都能用肉眼看清。
“谁跟你半斤八两!你是团队领袖,就该你负责!”
“你们昨天晚上遇到什么事了吗?”林芝问他。
要是昨天脑子没有抽风,没有去措普寺里面探个究竟,说不定就不会招惹到大黑天神。
一切准备就绪。三人回头望了一眼措普寺和扎金甲博神山,然后上船走了。林芝依旧在船尾撑篙划船,段笠和钟离意坐在船舱里。
段笠心痛极了,但也无能为力。他麻木地取出一颗又一颗药丸,送进她的嘴里。